被推搡着拐进东侧巷道。
地面是被磨得发亮的青石板,缝里渗着暗褐色水渍,不知是雨水还是经年累月的血渍。
巷道两侧每隔五步便有石灯台,燃烧中得火把噼啪作响,吐着呛鼻的浓烟。
转过巷道拐角,眼前豁然开朗。
正北立着三间青砖瓦房,门楣悬着“刑讯”、“录供”、“典狱”的木牌。
最东侧的刑讯室门半开着,隐约可见木架上挂着的皮鞭和铁钳,以及墙角那口泛着铜锈的老虎凳。
最后一段巷道尤为逼仄,头顶的木梁压得极低,必须低头才能通过。
两侧牢房的铁栅栏换成了手腕粗的木头门,门上凿着碗口大的探视孔,孔内塞着浸过桐油的麻布,却挡不住里面飘出的腐臭味。
裴休在一处牢门前停下,随后打开了那被血渍浸透的厚重木门。
“进去!”随着裴休的一声喝令,严真真被推得踉跄半步,被她身后的高兴及时扶住。
望着眼前这散发着浓浓腐臭气息的牢房,而巷道的天花板上那挂着的燃烧了一半的檀香。
那檀香,是狱卒为了掩盖尸臭味而点燃,但依旧盖不过那令人作呕的气味。
两股气味在莫洋的鼻腔里激烈碰撞,就像块烂肉,死死粘在鼻腔里,怎么也甩不掉。
莫洋被推入牢房后,身后的牢门便被裴休用力关上。
那关门时带起的风,终于是压塌了莫洋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扶着腰干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