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呆,猛地大喊。
“!”
话音刚落,高大的水墙就结结实实地砸在船的左前方,庞大的货船重重一颤,水浪夹杂着鱼虾淌到了甲板上。
所有人身子跟跄倒地,有的没抓住固定物,直接被抛飞撞在船舷上,撞得晕乎乎的。
“快转向!借着水的势头转向,别再往前开了!”又一名船工大喊。
现在离这么远都能被影响到,要是再靠近,船体可能被刀罡撕裂,要么就是被浪头彻底打翻。
话音一落,立刻有船工麻溜地行动起来,缓缓的,船身调转方向,不再继续向前。
而这时————
“轰隆隆!”
翻涌如龙的大河之上,两道身影以超越常人视觉的速度交锋,于半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
暗红色的光芒与白金色的刀光相击,如同两条追逐厮杀的天龙,它们每一次爪牙相击,都爆发出毁灭性的力量,狠狠贯入下方的河水之中。
水面裂开数百上千条深深的切痕,仿佛整条大河都被拦腰斩断,无以计量的河水被搅动、撞击,而后轰然炸开!
就象是有无数颗巨型炸弹在水底同时引爆!
巨浪千百,应声而起!
有的如城墙般陡然耸立,高达数十丈,浑浊的水墙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向四方推进。
有的如山峰般从河底拱卫而出,峰顶炸开,化作漫天银白的水箭,将这一片河段笼罩在银白色的水雾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
两人边打边飞,在江上激飞腾挪,所过之处,水浪滔天,震响不绝。
远远望去,真个如两条混世恶龙在翻江倒海!
甲板之上,看着沿着大河逐渐远去的黄天和夏侯阳,儒雅中年一身酥麻地瘫坐,心有馀悸道:“活下来了,活下来了啊,我还以为今日会被河水淹死,或是被刀罡绞杀————”
武兄亦是露出劫后馀生的庆幸,双手撑在湿漉漉的甲板上,身子后仰,有气无力道:“以后,我再也不凑近看强者交战了,太恐怖了,一个不留神就是身死的下场!”
两人对视一眼,竟同时痛快地大笑出来,却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笑得咳嗽不停,好一会儿恢复过来,儒雅中年才感慨道:“今日才知,人力亦可改天换地矣!”
武兄遥遥望着越来越远,消失在天际的黄天和夏侯阳,目露憧憬,“若能将武功练到他们那种程度,这一辈子也就值了————”
怒龙江边,一个临河的村子里,一场祭祀正在举行。
百来个皮肤黝黑、赤着上身的汉子来到河边,或是站着,或是蹲在石头上,一名穿着布衣、手中持拐的老人环顾一圈道:“各家的小子都齐了吗,没来的快去喊来,祭拜龙神爷爷可不是玩闹的事,谁要是不来,别怪俺拿着拐去他家把他打出来!”
这话一出,有人笑呵呵地应道:“三叔公,人都来齐了,你还是把你的拐收好吧。”
——
——
三叔公循声瞪了那人一眼,那人也不慌,乐呵呵地抓着乱糟糟的头发。
“哼!”
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三叔公懒得斥骂,慢慢走到河边上,蹲下,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舀起河水,缓缓洗净双手和脸庞。
接着站起身,走到一条置放在滩边的木筏前。
旧木筏上,正中间摆着一只生猪头,猪头闭着眼,双耳耷拉着,猪头旁边,用红绳拴着一只活公鸡,鸡冠鲜红,它似乎有些不安,爪子抓挠着木筏,偶尔发出一两声低沉的“咕咕”声。
在猪头和公鸡周围,整齐地摆放着几条尺许长的鲜鱼,鱼嘴一张一合,尾巴还有力气在木筏上拍打,显然是刚捕获不久。
“去拿香来。”
三叔公朝后头说了一声,立时就有一名汉子捧着三支点燃的香走过来。
接过香,三叔公朝着滔滔大江虔诚地拜了三拜,然后将其插在松软的泥土上。
“香点完了,开始烧纸吧。”
“好。”
粗糙的黄色草纸被分发给众人,他们纷纷上前,蹲在河边烧纸,没多久,河滩边上就积了一堆灰烬。
纸烧完了,三叔公从一名后生的手里接过一只碗,碗里是浑浊的米酒。
他将碗中的酒液一点点均匀地洒入河中,洒得差不多后,便把碗放在地上,然后面对大河,双膝一弯,颤颤巍巍跪了下去。
他身后,黑压压的一片,所有的汉子,无论老少,通通跟着跪在地上,埋下头。
三叔公磕了三个头,而后用沙哑的声音道:“龙神爷爷,供品备好了,您老收下,求您护着咱的船,不受风雨,次次满载而归————”
说了好一通,他才缓缓起身,轻轻拍去膝盖上的泥土,接着朝一个后生点了点头,那人会意,抄起一根长篙,将载着祭品的木筏用力一推,推向河心。
木筏离岸,顺着水流缓缓向河中心漂去,那只公鸡似乎感到了些许不安,在木筏上躁动地抓挠着,发出几声更为响亮的啼鸣。
木筏漂到河水较深处时,水面下突然浮现一团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