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陆长莹有些紧张,手心沁出一层薄汗,她扬起声音道:“厨房做了菊花羹,我给二嫂嫂送一盏。”
程栾对陆长莹做了个“请"的手势,亲自把她送到梢间门口。待人进了屋,程栾才对荆洪道:“大人爱重夫人,除却不让夫人和叶侍讲见面,并不干涉夫人的社交往来。”
荆洪点点头,似是有些无聊,仰躺到树下的藤椅上假寐去了。程栾看着荆洪,无力的叹了一口气,有本事傍身的人,性格大都古怪,他没有什么本事,只能兢兢业业的当差。
姜姝住进梢间以后,陆长稽着人往屋内坠了绡纱,吊了珍珠珠帘,绡纱和珠帘交相辉映,恍若仙境。
陆长莹进门的时候,姜姝正坐在临窗的茶榻上做针线,臻首低垂,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脖颈。
她长的美,无论做什么都像一副画。看着她的侧脸,陆长莹的声音也不由轻柔起来。
“二嫂嫂,我给你带了一盏菊花羹,你尝一尝可喜欢?”姜姝放下手中的针线,冲着陆长莹笑了笑,温声道:“三妹妹有心了,我现下没什么胃口,等用午食的时候再尝罢!”陆长莹不置可否,她把菊花羹放到茶榻上,抬眸往窗外瞄了一眼,接着又从食盒里摸出了一封信。
陆长莹把信塞到姜姝手中,压低声音道:“二嫂嫂,昨日我到食肆买窝丝糖,碰到了叶侍讲。”
她犹豫片刻,接着道"叶侍讲瘦了很多,面色十分憔悴,我上前跟他搭话,说愿意为你们传信,他就托我把这封信交给您。”陆长莹是个有分寸的姑娘,把信交给姜姝以后便转了个身,背对着姜姝,决不窥探他人的隐私。
姜姝把信封拆开,入目是叶潜清鷪的字体,叶潜道家里一切都好,只盼着她能照料好自己的身子,将来若有机会,他愿意放弃一切,跟她远走高飞。姜姝盯着信,眼泪不知不觉就淌了满脸。
她这辈子,最对不住的人便是叶潜。她为了自己的私欲把他带进了漩涡,又如何能置他的前程于不顾,置他多年的努力于不顾,跟他私奔呢?她不能跟他一走了之,事情总得有解决的法子,她总归是不能辜负他的。她拿起笔给叶潜回信,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怎么下笔,思来想去,只写了两句:日有小暖,岁有小安。
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陆长稽也不可能一直让人看着她,他们总会迎来自己的欢喜。
姜姝把信放到信封,拉了拉陆长莹的衣袖,陆长莹这才回转身。姜姝把信递给陆长莹,低声道:“三妹妹,如今在这信阳侯府也只有你肯帮我了,你的恩情我记在心里,将来若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陆长莹连忙摆手:“是大哥哥做了错事,我帮你,也不过是在替大哥哥赎罪,你无需放在心上。”
姜姝抿唇轻笑,陆长莹不仅长相随了赵氏,性子也随了十成十,分明是热心人,嘴却是硬的。
陆长莹把信放到食盒,对姜姝道:“二嫂嫂,我这就把信送到叶宅,你不要太过于忧思,一定要好好的呀!”
她一面说话,一面风风火火出了门,陆长莹走得极快,行到拐角处,直直撞到一个人身上。
抬头去看,那人不是陆长稽又是谁?
陆长莹心虚,不自觉把食盒藏到身后,磕磕巴巴道:“大哥哥,你今日怎得回来的这样早?”
陆长稽没有回答陆长莹的话,目光凝在她手中食盒上,察觉到陆长稽的目光,陆长莹愈发心虚,急声道:“大哥哥,我还要到锦衣坊做新衣裳,我、我…陆长稽静静地看着陆长莹,伸手把食盒盖子揭开,把信封捏到手中。陆长莹心跳如鼓,无力的解释:“大哥哥,这信是我的,你还给我。”陆长稽置若罔闻,修长的手指把信封撕掉,一点一点把里面的芯子展开。他的眼睛凝在那一行小小的簪花小楷上:日有小暖,岁有小安。日有小暖,岁有小安。
她自始至终都把他当成了生活中的波折,还想着度过了这次挫折,跟叶潜双宿双飞呢!
薄唇勾起一个凌厉的弧度,陆长稽捏着那封信,大步流星向梢间行去。房门被人推开,响起突兀的咯吱声,陆长稽带着一身寒气奔到屋内。他的脸阴沉如水,太阳穴青筋暴起,似蓄势待发的蛇。陆长稽径先拿起姜姝的针线筐把里面的零零碎碎倒了出来,见里面没有他要找的东西,又去梳妆台上翻腾。
他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在自己的领地寻找入侵之物。姜姝知道陆长稽十有八九发现了她和叶潜通信,她和叶潜只差一步就成了夫妻,二人通信她也问心无愧。
可看着陆长稽装若癫狂的模样,姜姝只觉得心悸,陆长稽若看到叶潜想和她双宿双飞,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
那封信就在姜姝手边,被她折得小小的,她趁陆长稽没注意,把信塞到自己的袖兜。
陆长稽把能藏信的地方都翻了一遍,继而沉着脸来到姜姝身边,冷冷的目光压着姜姝:“把信拿出来。”
姜姝头皮发紧,心跳也快了很多,她暗暗掐了一下手心,抬臂拉住陆长稽的衣袖,柔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长稽额角的青筋隐隐发颤,显见是在极力忍耐,他哑声道:“姝儿,把信拿出来,我不想和你动手。”
姜姝知道她瞒不过陆长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