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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朝堂之上,也迎来了新一轮的风暴。
养心殿,气氛凝重。
龙椅上,老皇帝的脸色比一个月前更加灰败,眼袋深重,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微弱,仿佛风中残烛。他强行支撑着病体临朝,但谁都知道,这位统治了新朝数十年的帝王,时日无多了。
丹陛之下,诸位皇子分立两侧,表面上恭敬垂首,眼角的余光却都在暗中交锋。以二皇子、四皇子、七皇子为首的几位年长皇子,势力最为雄厚,彼此间的明争暗斗已趋于白热化。而一些较为年幼或母族不显的皇子,则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中立,或者暗中选择依附。
今日议事的核心,是东南七州持续数月的水患及后续的赈灾事宜。
“陛下!”户部尚书出列,声音沉痛,“东南七州,洪水虽已渐退,然田庐淹没,灾民逾百万,饿殍遍野,瘟疫横行。各地府库赈灾钱粮早已告罄,灾民嗷嗷待哺,恐生大变啊!”
老皇帝浑浊的眼睛转动了一下,有气无力地问道:“国库…国库还能拨付多少?”
户部尚书一脸为难:“回陛下,近年来北疆用兵,宫内…宫内用度亦是不菲,国库早已空虚。此次水患,前期已拨付三百万两白银,五十万石粮草,已是极限。若要再拨,除非…除非加征赋税,或者…动用内帑。”
加征赋税?东南本就是重灾区,再加税无异于官逼民反。动用内帑?老皇帝为了炼丹求长生,内帑消耗巨大,所剩无几,更是他的命根子。
果然,老皇帝一听“内帑”二字,眉头就皱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这时,二皇子迈出一步,朗声道:“父皇,儿臣以为,加赋不可取,内帑乃国之根本,亦不可轻动。当务之急,是严查贪腐,追缴亏空!儿臣听闻,前期拨付的赈灾钱粮,至少有五成未能落实到灾民手中,皆被沿途贪官污吏、豪强士绅层层盘剥!若能追回这批钱粮,足以缓解燃眉之急!”
他话音未落,四皇子立刻反驳:“二哥此言差矣!追缴贪腐,谈何容易?东南官场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灾情紧急,当以安抚赈济为先,若大肆追查,必然引得官场动荡,无人做事,届时灾民暴动,谁来负责?儿臣认为,应从速从江南、湖广等未受灾州府调集钱粮,就近驰援,同时号召京中勋贵、富商捐输,以解倒悬之急。”
两位皇子各执一词,背后都代表着不同的利益集团。二皇子想借机打击政敌,安插亲信,四皇子则想稳字当头,维持现状,方便自己的人从中牟利。
其他皇子、大臣也纷纷加入战团,或支持二皇子,或附和四皇子,或提出折中方案,养心殿内顿时吵成一团,如同菜市场。
龙椅上的老皇帝,看着下面争吵不休的儿子和臣子,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胸口憋闷,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涌起一抹病态的潮红。
“够了!”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出自站在龙椅旁的一名面白无须的老太监之口,他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皇帝的心腹之一,“陛下龙体欠安,尔等如此争吵,成何体统!”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老皇帝喘了几口粗气,疲惫地挥了挥手:“此事…容后再议。退朝…”说完,在太监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起身,向后宫走去。
留下一众皇子大臣,面面相觑,心思各异。谁都看得出来,皇帝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繁重的朝政,而继承人的问题,已经迫在眉睫。
退朝后,几位核心皇子并未立刻离去,而是默契地来到了各自在宫中的据点,召集谋士,商讨对策。
二皇子府邸,密室。
“先生,今日朝堂情形,你也看到了。老四处处与我作对,父皇又…我们必须加快步伐了。”二皇子脸色阴沉,对着一位青衣幕僚说道。
青衣幕僚捻着胡须,沉吟道:“殿下,四皇子背后有军方部分势力支持,硬碰硬并非上策。如今关键,一在京城防务,二在…陛下的心意。”
“京城防务?巡防营统领是父皇的人,油盐不进。监天司更是超然物外…”
“巡防营副统领赵昆,或可争取。据属下所知,此人贪财好色,且与孙立将军素有嫌隙。至于监天司…”幕僚压低了声音,“他们关注的是修仙之事,凡俗皇位更迭,只要不影响到天下稳定和他们的利益,他们未必会过多干涉。我们只需确保,在关键时刻,他们保持中立即可。”
二皇子眼中精光一闪:“赵昆?好!不惜代价,拉拢他!还有,宫里那边,也要加紧,一定要知道父皇的传位遗诏,究竟写了谁的名字!”
类似的一幕,也在四皇子府和其他几位有实力的皇子府中上演。暗中的较量,比明面上更加激烈。拉拢、贿赂、威胁、刺杀…种种手段,层出不穷。
而这一切,都被无孔不入的运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