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没弄清楚。
“不用香水了?”
“啊嗯?”迹部摸了下袖口的纽扣,并不直接回答,“这是在关心我么?”
“有鼻子的人都能闻出来。”朔夜客观地表述事实。既然旁敲侧击问不出来,那就干脆直接点。
“她上午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到,然后就没音讯了,是孩子出什么事了吗?”
“谁?”
朔夜睫毛轻颤,扫了眼后视镜,捏紧方向盘朝右打去,语气如常道:“莉那,是叫这个名字吧。”
扑通——扑通——
她既想要听到确切的回答,又害怕是不想要的结果。
“我不知道。”迹部凑近了些,眉间透着些许疑惑。
不知道?朔夜抿唇,将方向盘捏得更紧,怎么又是模棱两可的回答,也太折磨人了。
“这么不关心孩子,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她话音刚落,迹部就倚着中控台轻笑起来,“啊,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她用眼神问。
“你以为她是我的孩子,所以那天才会流泪。”迹部伸长手臂,指腹扫过她的眼尾,擦去那天未能擦去的泪水。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的朔夜此刻就像个圆鼓鼓的气球,一戳就泄了气。
朔夜眼皮颤动,心说自己真是太逊了,居然一下就被看穿了。
她闪身往里躲,嘴硬道:“只是过敏,请你注意分寸。和前任保持适当的距离,我想是起码的礼貌。”
“像方才共用一个杯子的情况,我希望不要再出现了。”
迹部揉了揉她眼尾的朱砂痣,目光热得像是要把她烫穿。后视镜里,朱砂痣像是被晕染开来,活像鱼尾一样。
“恕、难、从、命。”他一个字一字往外蹦。
“你!”
朔夜甩甩脑袋,瞪了他一眼,“没想到三年过去了,迹部君的脸皮只增不减,你的绅士法则去哪里了。”
心里却泛起酸水,对待其他人,他也会这样吗?
“对待骗子,需要另一套法则,否则只会被耍的团团转。”迹部哼了一声,固执地绕回刚才的话题,“为什么流泪?”
朔夜沉默。
“那一刻在想什么?气我?怨我?恨我?”迹部步步紧逼,迫使她回忆起那天的种种细节。
都有……朔夜仍旧不吭声。
“你根本就是还在意我。”迹部右手握拳,吐露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是,我就是还在意,一直在意!
是你让我不敢在意,也不能在意……
朔夜的心无声地回答。
想起迹部曾经对待“富家子x私生女”的态度,她一脚将刹车踩到底,惯性让两人都猛地晃了下,就像她摇摆的心。
“下车。”
她冷眼望向迹部,已经到了市区的地界,不用担心他没法回家,“你自己打车回去。”
“这算什么,被说中的恼羞成怒吗?”迹部摊开手,一动不动的倚着车门,眼中的笑意却渐浓。
“下车,我临时想起有事要处理,不回市里了。”朔夜目视前方,仿佛在和空气对话。
“什么事?”
“与你无关。”
“骗子的话,我可以相信吗?”
他到底要强调多少次!
没错,她就是骗骗,这次也是谎话。
她不想和他共处一室,靠得越近,心绪就越不受控制。
被骗子二字刺激到的朔夜转过头,勉强扯动嘴角,“信不信由你,请你下车。”
“你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荒山野地里?”迹部鄙夷地指了下窗外,不知不觉路灯都亮了,“已经这个点了,你确定我能在这儿打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