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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 3)

溪云一样,做程芳浓的心腹,不必吊在太后一棵树上,跟在后头也想伺候,被程芳浓制止。

“我沐浴不习惯太多人伺候,有溪云一人即可,你去清点嫁妆单子,明日我要看。”程芳浓找个由头,把她远远打发了去。

身上的痕迹不知还在不在,到底羞于见人,程芳浓连溪云也留在屏风外听唤,独自宽衣沐洗。

衣带解开,上好的料子层层散落。

兰釭斜照,辉光柔和,程芳浓清晰看到身上遍布的痕迹,双臂环抱,白着一张脸,迅速没入水中。

滴了香露的水,馨香浮动,温柔将她包裹。

漂浮的花瓣遮掩住那些罪恶的印记,她才慢慢放松下来,松开环在胸前的手臂。

她抬起手臂,舀水往微扬的脖颈浇下去。

水声泠泠,被一阵轻缓不和谐的脚步声扰乱。

“不是让你在别进来么?”程芳浓以为是溪云,侧首嗔怪。

余光却瞥见一道明黄身影,她定睛望去,水眸惊得圆睁。

随着对方走近,她第一反应是后退。

可她身处浴桶,身无寸缕,最远的退路也不过是另一侧的桶壁。

“慌什么?”皇帝走到紫檀木架侧,指腹沿着架子上干净的莲红色寝裙摩挲,语气慢条斯理,“朕不过是来验看一番,大婚之夜秽乱宫闱的千古一后,身上都留着怎样的罪证。”

“朕没叫画师围看,画下来为证,已是足够仁慈。”皇帝松开手,笑着走近浴桶,双手撑在浴桶边缘,附身问,“你说是不是?我的皇后。或许,你很失望,来伺候沐洗的,只是朕?”

他掌心湿漉漉的,沾染着与她身上同样的水泽。

昨夜帐间昏暗,什么也看不清,对她所有的了解皆出自这双手。

而眼下,他看的分明,女子钗环尽卸,铅华弗御,白皙的肌肤莹润皎洁几乎透亮,像是一尊水晶玻璃人,怯怯慌乱的情态,更令她美得惊心。

程芳浓知道,他在提点她,那个关于让姜远伺候沐洗的提议,彼时半真半假,此刻恐怕这疯子一念之差,真做的出。

她羞愤难当,大抵意识到,在对方眼中,她是怎样可轻可践的玩物。

“你出去。”程芳浓重新环住自己,往水下更深处躲藏,直到水波荡漾在她唇瓣。

“你慢慢考虑,朕不着急。母后夸你聪明,朕觉得也是。”皇帝松开浴桶,站直身形,信步行至一侧,长指一样一样点拨着程芳浓卸下的首饰。

程芳浓眼中生出雾气,她从未被人这般轻贱过。

他生就一副翩翩佳公子的皮相,怎就揣着一颗灭绝人性的魔鬼心肠?

温和的夸赞在耳边回响,程芳浓迟钝地体悟到更深沉骇人的威胁。

姑母今日刚赞过她一句聪明,当时四下明明只有她们姑侄二人。

他究竟是怎样可怕的存在?

桶中充裕的热水,也温暖不了程芳浓的心。

又要屈服吗?她不甘地问自己。

她无法将自己沦为玩物,她是个人,有心气有骄傲。

程芳浓连口鼻一起埋入水中,墨缎似的青丝散如水藻,像极了她心中不安定的千头万绪。

皇帝冷眼看着,攥紧手中金簪,他赌她不想死。

他心里默数着,估量着她的极限,就在他指尖抬起,欲伸手捞出她的一刹,女子放下倔强从水里钻出来,站起身。

赌对了,他指尖回勾。

无数的水珠沿一身雪色滚下,哗啦啦惊起无数涟漪。

她脸上挂着晶莹水珠,皇帝看不见她的泪,只看到她眼眶、鼻尖生生憋出的红,徒留最后一分倔强的抖动的唇。

他在心里为自己设下一道禁障,目光并未往她细颈之下落。

别开视线,牵动唇角,扯下架子上干燥的棉巾,递给她。

“好叫宫人们知道,朕有多离不得你。你同样希望母后和程首辅这般认为,不是吗?这一点上,你我倒难得夫妻同心。”

说这话时,他该是嘲讽不屑的,奇怪的是,他没有。

陷在极度难堪中,自尊清高被全然击溃的程芳浓,脑仁嗡嗡发胀,并未留意到这微不足道的变化。

她全身控制不住地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是因为看不见的遍体鳞伤。

颤巍巍伸出手,望着男人轮廓分明的颌骨,确定着对方会不会再做出戏弄之举,小心翼翼接过这刽子手施舍的遮羞布。

皇帝应是乏了,或者看到她痛苦的丑态心满意足了,待她擦身穿衣之时,并未再出言羞辱,甚至背过身欣赏壁上挂画,懒得再看她一眼。

穿好寝衣,与皇帝一前一后出得盥室,程芳浓对上侍婢们含羞的眼神。

她低下头,紧握住溪云的手。

这是此刻唯一能给她安慰的支柱。

程芳浓恹恹躺在床上,她觉得自己大抵是病了。

和皇帝一样,病入膏肓。

他得逞了。

“小姐,累了就睡吧,睡醒就好了。”溪云人微言轻,有心无力,只有这么一句。

程芳浓闭上眼,极轻地颔首,总算没人再来扰她。

今晚,另有宫婢值夜,溪云一回到丫鬟住的排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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