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上。”
帷幔后,程芳浓手里把玩着红绸,慢慢走出来,身上穿着与玉露同色的寝裙。
“臣妾身上不方便,特意挑了玉露来,她性子温柔,人比花娇,定比臣妾伺候得尽心。“程芳浓抬眸,对上皇帝的视线。他会高兴?惊讶?还是生气?
果然是生气。
近来,皇帝越发喜怒无常,不过,是喜少,怒多。“还请皇上笑纳。”
皇帝冷冷盯着她,难以相信:“你给朕送女人?程芳浓,你是朕的皇后,朕最宠爱的皇后!”
不知怎的,他刻意强调着后头一句。
不管怎么看,都轮不到她为他张罗枕席。
是母后和程家逼迫她的吗?还是她自己想到的?以皇帝的身份,他们也有过肌肤之亲,他知道她恨他,可难道她就一丝一毫也不介意,他宠幸旁的女人吗?
他何尝不恨?可他绝不会允许她被旁的男人动一下!“正因臣妾是皇后,才来规劝皇上,为了绵延皇嗣,须得雨露均沾。臣妾岂能因儿女私情,独自霸占皇上,置江山稳定于不顾?”说的冠冕堂皇,程芳浓走到皇帝身前,扬了扬手中红绸。“若皇上觉得对不起臣妾,不如由臣妾替皇上蒙住眼睛,玉露身段与臣妾相似,皇上当她是臣妾便是了。”
把他推给别的女人也好,他便不会只盯着她,时不时发病,吃什么没来由的干醋,做出些令她难以接受的轻薄举动。上次那突如其来的一吻,程芳浓印象深刻。且她正好趁机羞辱他一番,让他也尝尝蒙住眼睛,与人欢好的滋味。她轻咬朱唇,想到某些难以启齿的恼恨。
自那次被皇帝轻薄,皇帝用尽卑劣手段让她记住他的脸,只能想着他,她再与侍卫欢好时,脑中总不由自主浮现出皇帝的脸。对此,她恨之入骨,恨他的无礼对待,恨他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也要霸道地占据她的神思。
所以她没有直接将玉露送到床上,她要皇帝认清玉露的长相,即便蒙着脸,脑中想着的也是玉露,不是她。
这样程芳浓好受许多,她才不愿意皇帝与旁的女人欢好,脑子里却冒出她的影子。
那会让她觉得被冒犯、亵渎。
瞥一眼那红绸,皇帝明白了她的心思。
还在怪他不肯让她看到侍卫的脸?
可是,他身为天子,还不至于要逼迫自己去碰一个毫无感觉的女人。皇后究竟是在给他送女人,还是把他当做玩物,送给别的女人,就像他将她赏给侍卫时一样?
僵持一瞬,程芳浓以为皇帝会拒绝,毕竟她羞辱之意太过明显。哪知,皇帝竞伸手接过红绸,自顾自蒙住双眼,系在脑后。随即,将手递向程芳浓:“皇后一番美意,朕岂能拒绝?有劳皇后扶朕去床上。”
握住程芳浓小臂时,他看不到对方面容,只能从对方的步幅感受到她的无情与决然。
也罢,这世间美貌的女子又非她一个,他不过是只沾过她的身子,才割舍不下。
他是天子,不管多留恋她的身子,都不可能只她一个。他不信,他就非她不可,也不会允许自己,独独栽在她身上。皇帝蒙眼坐到床上,听见程芳浓往外走的脚步声,忽而起了恶劣心思:“站住。”
“皇后,你最了解朕的喜好,今夜便由你代替宫婢值夜,她若伺候得不好,你来教教她。"皇帝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皇后素来体贴入微,如此小事,当不会拒绝吧?”
他怎能提出这般无耻的要求?!
是,他在报复。
她要皇帝蒙住双眼,皇帝便要她在外头听着他们欢好,就像皇帝听到她与侍卫欢好一样。
每当她以为自己做的够过分的时候,皇帝总能让她长见识,看到人能卑劣无耻到什么地步。
“好。“程芳浓没拒绝。
她故作镇定,走到屏风外,吹熄外头灯烛,冲屏风里的倩影吩咐:“玉露,开始吧。”
程芳浓知道自己不喜欢皇帝,一丝一毫也不喜欢,甚至憎恶,怨恨。她以为皇帝能做到的事,她也能做到。
可当她看到屏风里的倩影,袅袅婷婷行至皇帝跟前,跪到他面前,手朝着他腰间玉带钩伸去,她忽而发现,她根本做不到。她是个正常人,没那么无耻,能看着别人在她眼前表演妖精打架。玉带钩松开的轻响传来,程芳浓睫羽猛地一颤,惊慌失措,跌跌撞撞跑去外殿。
不知玉露怎么惹着他了,还是他不想被人发现他不中用。程芳浓听到里间一声低咒:“滚!”
继而,是女子啜泣告罪的声音。
皇帝蒙着眼,感受到陌生女子的靠近。
女子战战兢兢,指尖碰触到他腰带时,皇帝眉峰一凛,莫名有种被冒犯的错觉。
不,他得隐忍,得学着去接受,去享用,要让屏风外的皇后看着,他会有许多女人,她这娇纵清傲的程氏女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他要让皇后看到,他同样可以对旁的女人恩宠有加。可当他闻到女子身上陌生的甜香,无端觉得腻烦。不愿亲近,没有贪欲,只想远离。
他是天子,可以选择宠幸心仪的女子,而不是为了证明什么,逼迫自己碰谁。
那他成什么了?
对,被蒙住双眼,处于被动时,他有种自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