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荣幸。季伯宁问：“刚才那女孩说，那边出片？”施忆惊讶：“你还懂出片？”
季伯宁挑眉，向来沉稳温淡的他也流露以往少有的孩子气：“为了追女朋友不得不懂，网上不都说，为女朋友拍出人生照片是每个男朋友的必修技能。”
“不过我很幸运，女朋友太漂亮。她光站在那里，就足够拍出大片。”季伯宁眉眼含笑。
不等施忆回应，季伯宁松开她手，让她在这里等着。“你去哪？”
“当然是去给女朋友拿个拍立得出片。”
季伯宁转瞬消失在视线中。
施忆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用”两个字吞没在口中。没必要。
她不需要拍立得，也不需要出片。
温柔晚风拂过，人群中忽然爆发惊呼声，施忆回头，今晚的重头戏百鬼夜行到了。浩浩荡荡的队伍向这边靠近，宛若幽灵，施忆钉在原地，为首的无脸男走在最前头，男人身姿倾长，笼罩在黑衣下，脸上戴着白色无脸面具。有些人出场，就算密不透风一身黑，也是最瞩目存在。毫无异议。
施忆站在人群里，她站在道路边，路灯斜斜落在她黑色头纱，头纱下朦胧的脸忽远忽近，无脸男离她越来越近，面具下他在看她。3米，2米……
施忆脚步扎了根般没动。
熟悉感汹涌而来。
倏然，不知谁大喊了声，“快看烟花秀！”施忆抬头，暗夜绚丽烟花在她眸眼星河中瞬间盛开，星河流转，人群中有人谁挤了她一下，忽而手里被塞进颗冰凉的东西，施忆脑海里嗡了声。所有人都在齐刷刷抬头看烟花。
只有她低头。
手心里，静静躺着颗大白兔奶糖。
白色糖果纸袋上兔子在对她笑，独一无二的包装。市面上买不到的款式。
烟花最后几秒，施忆神使鬼差抬头，夜幕中盛大绚丽烟花秀绽放，最后组成两个清晰巨大的字母“SY"。
“为什么会有SY啊？是谁在对女朋友表白吗？好浪漫。”有人问。
“今晚百万烟花秀是时易科技投资的啊。”人声鼎沸中，有人大声回答。
“SY就是时易！”
施忆已经快听不清周围的话了。
她收紧手心里的糖果。
思绪飘回高三某个周日下午，她在一场重要模拟考中，考砸了最擅长的科目，她没有任何失落，只是淡淡坐在位置上，在无人教室里，独自复盘原因。裴湛之出现在她教室，变出来一颗大白兔奶糖，温柔哄她拆开包装看看，扬言不看的话，那他得可就爽流氓亲她了啊。“裴湛之，我没有难过。”
“我当然知道。”
“所以，你不用这样。”
裴湛之拆开包装，包装纸袋上一颗兔子在眯着眼睛，明媚朝她笑，“但这只兔子说，它想看你笑笑呢，施忆。”施忆记得白兔奶糖纸袋不是长这样，上面就是再简单不过，普普通通的蓝色兔子，没有笑，更没有笑得那么灿烂。
一不留神，
裴湛之靠近趁她注意，亲自喂她那颗大白兔奶糖，甜意唇舌中蔓开，施忆心里动了动，听到少年在她耳边说，
“这是当然是……哄施忆开心牌白兔奶糖。”“施忆，跟你说个秘密。”
“你知不知道？”
施忆闻言抬起琉璃眸看他，裴湛之眉眼认真，眼里全是她。“你越难过，越是面无表情。”
是这样吗。
她从没有发现。
他却发现了。
第一次，有人发现她，越难过越是面无表情。裴湛之那天陪她在教室呆了一下午，她写了多久错题，他就坐了多久，直到日落西沉，夕阳光洒在玻璃窗棂，回忆在流逝的时光里泛黄。施忆想起，裴湛之那个下午说，
“施忆，跟你说个事呗，等你考上省状元我为你放整个海城最绚丽的烟花秀怎么样？”
施忆：“如果我没考上呢。”
裴湛之：“这样啊……那你考全省第几名，我就放几场。”手心里电话来声打断施忆的思绪，拿起接通，里面传来苏叶兴奋激动的声音，一遍遍在她耳边回放，提醒她那场烟花秀不是幻觉：“哇，宝贝！你看到了吗？刚才烟花秀出现了你的名字缩写，好巧啊！也不知道是谁赞助的！”
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