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应着,心里却想,康平公主果真为此欺凌他的夫人,他就去御前参她一本。
五月初九,罗芙按照请帖上说的时辰,提前一刻钟在辰时七刻来了公主府。一位公公笑着将她引到了康平公主专门打牌用的一座偏殿。罗芙再次长了见识,原来公主府里居然是仿照皇宫的殿宇规制。到了偏殿,罗芙还没进去,先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说笑声,其中一道是康平公主的,带着与生俱来的张扬恣意,另一道声音更温婉些,且隐隐有讨好康平公主之意。
“殿下,忠毅侯府三夫人到了。”
“好啊,快请她进来。”
罗芙进去后,飞快扫了一眼坐在北面茶椅上的两人,一位是康平公主,另一位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顺王妃。
罗芙恭恭敬敬地朝两位贵人行礼。
康平笑着叫她免礼,语气熟稔地道:“光我自己在,我都请你来了,便不需要你多礼,不过这是你与我三嫂第一次在宫外见面,且先全了礼数,下次再来就不用这般生疏了。”
顺王妃一边端详罗芙的模样,一边平易近人地点着头:“公主说的是,打过一次牌,下次就都是熟人了。”
贵人可以这么说,罗芙可不敢真这么想,道谢过后坐在了康平公主指着的另一张茶椅上。
几乎她刚坐稳,福王妃也来了,在她进门的瞬间,罗芙的心都随之一颤。罗芙自诩美貌过人,但她的长相是那种被人夸为带着福气的美,就像洛城常见的牡丹花,美归美,一大片开在一起的话,单独的任何一朵都不会太过夺人眼目。福王妃却不一样,细柳扶风般的体态,深夜明月般的清丽姿容,抬眸望来,即便她在笑,那眼角仿佛也带着淡淡轻愁。本该高悬于夜晚的明月却现身在白日,叫人想注意不到她都难。“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真是失礼了。“见到茶桌旁的三人,福王妃笑着自责道,声音也似那流淌于深山中的浅涧,轻灵动人。罗芙想,同样是夏天,有福王妃在身边的话,周围似乎都能变凉爽一些,但若换成冬天,福王妃也会让人觉得更冷几分。“臣妇拜见福王妃。“罗芙及时起身行礼。福王妃虚扶一把,亦不似重礼之人。
康平公主做东,四人喝了一盏茶简单熟悉过,这就移步到牌桌旁了,每张椅子上都铺了一层柔软舒适的缎面垫子,牌桌一角还专门多了一块儿放茶水、糕点的托台!
罗芙由衷地奉承道:“臣妇来京后也赴过几场牌局了,却从未见过第二张这样的牌桌。”
康平公主很是得意:“那当然,这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样式,交给少府监的宫匠打造,整个京城都没有第二张。”
母后不好打牌,四个嫂子也不敢劳动少府监给她们做牌桌,免得在父皇那里落个玩物丧志的坏印象。
罗芙懂了,康平公主好玩也好享受!
皇室的贵人们打起牌来跟官家女眷差不多,都是边打边聊,顺王妃捧着康平公主,福王妃不太爱说话,便一直都是由康平公主挑起话题,她感兴趣的还者都是罗芙夫妻俩的事。
“听说萧御史凭他一己之力让御史台所有官员都能准时下值了,那些同僚们是不是都很感激他?”
罗芙一边观察桌面上的牌一边干笑:“起初是挣了一些好人缘,没多久又被他败光了,不是嫌别人做事拖拉,就是叫别人吃饭时闭嘴免得口水落到他的饭菜上,弄得御史台再没有同僚愿意与他同桌用饭。”康平公主惊讶得忘了出牌,顺王妃暗暗忍笑,就连一心拿牌打牌的福王妃都多瞧了罗芙几眼。
罗芙欲言又止地看向康平公主。
康平公主:“怎么了?”
罗芙惭愧道:“前晚为了那年他打扰公主与福王赏月雅兴的事,我还拍了他几下,叫他以后不要再四处惹事。”
康平公主更好奇萧璃的反应:“你打他,他不生气?”罗芙终于也露出几分自得来:“自从殿试过后我跟他大闹一场,他就再也不敢得罪我了,我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康平公主、顺王妃、福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