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再看眼打小一教便会的崔无恙,由表感叹,“幸好。”崔无恙”
大队伍将要缩减为七人,而雪宝原本独占着马车,现下宿主有意骑马出行,它得舍弃舒适生活。
刚哀伤地从帘子后冒头,被祝昀拿剑指着:“游鱼,你来带它。”雪宝……”
连小狗的醋都吃,是不是人。
叫做游鱼的少年面无表情掏出一绢袋,装了晒干的肉条,雪宝顿时闻着味儿过去,夹起嗓子卖乖。
祝昀扯了扯唇,心道小畜生不仅听得懂人话,还会学人谄媚。安排妥当,他取来帷帽递给洛嫣,装作不经意地问:“云片糕驮着人走不了远路,让他们匀匹马给你还是和我一起?”对洛嫣而言是单选题,自然答:“和你一起。”众人所乘马驹皆是上品,性烈难驯,以她如今的身法无法驾驭。提拉米苏倒是性情温和,但速度和耐力不足,所以祝昀总在队未。不过适合带着洛嫣慢悠悠赏景。
见两人改为共乘一骑,崔无恙面色黑如锅底,直到出了临川,在某处凉亭停下才缓和少许。
他与洛嫣去到溪边,掏出巴掌大的令牌:“凡双叶堂的铺子都能用,至于洛家余下的产业,等回京后再交予你。”
一来数目不小,三言两语交割不清;二来洛嫣无从商经验,至少要教会她辩人用人。
“到时候我派几个老管事帮衬你。”
崔无恙将令牌递向她,指腹擦过少女柔软的袖摆,“若喜欢便跟着学,若不喜欢,有我在,底下人不敢挪用或是证骗你。”远处,展风扒着树干观望片刻,“吡溜”滑了回去:“咱们少夫人真有能耐。游鱼瞥他:“方才你不是嫌少主为女子鞍前马后。”“楼主就是女子,女子怎么了。”
展风否认,屈指挠了挠小狗软乎乎的腮,与有荣焉道,“什么摘星榜新秀,百年难得的天才,在咱家少夫人面前还不是跟狗一样。”不像是夸狗,雪宝当即冲他出牙。
游鱼登时笑弯了眼:“少主也是百年一见的天才,在少夫人面前也是那样,敢不敢大声点,让少主听听看。”
“咔嗤一一”
凉亭内的祝昀踩碎枯枝,大步朝溪边走去,语含讥诮:“给个东西至于拉我夫人的手?”
崔无恙直起身:“妹妹,十日后再会。”
洛嫣向来不喜应对分离场面,眼圈微红:“表兄一路平安。”目送他与周伯离开,洛嫣带着几分惆怅道:“我最讨厌说再见了,也最讨厌看别人的背影。当年选择留书离家,就是不想让你送我。”说罢,踮脚吻了吻祝昀的脸:“以后都不要分开了,一天,不,半天也不要。”
祝昀眼底的错愕在清甜嗓音里化为柔软涟漪。他拭去洛嫣腮畔的泪,转移她的注意:“想不想试试你的暗器?”“怎么试?”
“拿他们试。“祝昀冲树下几人勾勾手指,边温声解释,“对付普通人,用眼睛足矣。但面对习武之人,照我教过的心法运息,用双耳去听破绽。”洛嫣似懂非懂,毕竟实在违反牛顿定律。她卷起袖口,先朝轻功最好的展风射出短针。
展风躲也不躲,任由她射中肩臂。
果然,针尖并未刺穿布料,他揶揄道:“哪儿来的飞蚊。”“你等着。"洛嫣被激起胜负欲,一脸认真,“阿昀阿昀,快教我怎么运息。他没忍住低笑了声,半揽着她感受如何运功,操练几个来回,洛嫣逐渐找到诀窍。
首针被射向展风脚边,硬生生激起一层薄灰,威力不小。她友善提醒:“我要动真格了,你最好还是躲躲。”
要死一起死。
展风翻身上马:“先拿最弱的练,等少夫人赢过他们再来找我。”阿空还担心少夫人记着手帕的事,当即挥鞭去追,嘴中喊着:“游鱼功夫最差,拿他练。”
游鱼…”
“尽管试。“祝昀扶她上马,语气稀松平常道,“若连这都躲不过,他们可以收拾收拾入土了。”
洛嫣彻底没了心理负担,取而代之的是对实训的渴望。但彼此皆在马上,有内力加持的短针虽能送得更远,准头却大幅下降。行至岔道口,银镯里短针存量不足,洛嫣遗憾收手。她仰头见祝昀半眯起眼望向斜前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便循着他的目光看去。
展风几人竟未走远,而是抱臂立在马儿身侧,像一一在与人对峙?待绕过遮目的橙红柿树,洛嫣终于瞧见对面的长列人马,光马车就足足有八辆。随行之人都是练家子,身形魁梧,甚至面上带疤。正中立着白底织金华服的少年,双手交叠放于身前,姿态显得乖巧。待走近了,才发现少年满面笑容,但那笑在留意到祝昀搂了位小娘子时化为明显错愕。
电光石火之间,洛嫣意识到:
假如少年不做表情,眉宇间和祝昀有两三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