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狗崽子……呜呜……”
城北洞的暴雨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别墅的落地窗,溅起一片朦胧的水痕。宫诚握着手机坐在书房,听筒里传来金智秀带着哭腔的喊声,声音里裹着点平日里少见的骄纵,却被浓重的悲伤压得变了调,像只受了伤的小可怜,在雨幕里无助地呜咽。
他怔了怔,心头莫名一紧:“城北洞,出什么事了?”
话刚出口,就听见听筒里传来更清淅的雨声,还有金智秀带着哆嗦的音量:“我去找你,你等我……”
“你在哪?”宫诚有些焦急的从书房站起身,问了声。
上次送金智秀回家,遭遇跟踪狂的事,莫名浮现在眼前,该不是这个我们秀秀,又遇到这种情况了?一时间,他的心七上八下的,跑到客厅翻找车钥匙。
深夜、暴雨天、凶杀案、要素齐全啊……
……
楼道里的声控灯又暗了下去,金智秀靠着冰凉的墙壁,听着听筒里宫诚带着慌乱的声音,心底的不满和委屈像泡了水的海绵,一下子涨得更满。
可这份委屈里,又掺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和依赖,他是担心自己的,对吧?
她吸了吸鼻子,抽泣着问:“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声音很轻,却带着固执的认真,我也担心下你。
暴雨砸在楼道顶的声音“哗啦啦”响,金智秀脑子里已经开始胡思乱想,这么大的雨,要是他喝了酒来接她,万一酒驾……后面的画面她不敢再想…只觉得她不能再失去宫诚了,她只有这个狗崽子了。
亲故什么的、都不靠谱,远没有牢牢抓在手里的,让人心安。
“你在哪?”宫诚没回答喝酒的问题,反而又一次追问她的位置,语气比之前更急,甚至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强硬。
车钥匙已经攥在手里,鞋也换好了,只要她报出地址……不管是跟踪狂,还是别的麻烦,他都得先把这个哭唧唧的人捞到身边才放心。
不安的心,让宫诚脑仁震颤,脑袋开始发痛。
“为了我酒驾,你是要为了我去死吗?”金智秀强忍着内心翻涌的委屈,试探的问了声,先前在赵美延家里,听到凑崎纱夏和赵美延的讨论,宫诚可以为她们去死啊,为她们去吃屎什么的,她心底酸楚,真的假的?
但这会儿,这个狗崽子,似乎真的打算为了自己酒驾=去死?
他对自己是真的……
宫诚在别墅的客厅里,攥着车钥匙,脑仁疼的跌坐在地毯上,他很想尽量平和、温柔的和安抚几句金智秀这个笨蛋,可内心翻涌的情绪,加之脑袋的发痛,让他控制不住的喊了句:“到底怎么了啊?”
绘子医生的建议或许是对的,他起码应该取上几服止痛药的。
“……”金智秀听到他的大吼,刚还抽搭的“小珍珠”立马哆嗦的止住了,她孤零零的在楼道里愣了两秒,心底害怕的很,紧接着又窒息的捂了捂胸口,“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呜呜…”
“宫诚……你不要凶我!”
“哪怕是关心我,也不能凶我!”
金智秀蹲下身子,可怜兮兮的哽咽着,我怎么就没见过你凶赵美延呢?她吸溜了两下,抬手抹了抹鼻涕和眼泪:“我去找你,你在城北洞等我,我已经搭上的士了。”
说完,她立马挂了电话,将脖颈后湿哒哒吸满雨水的卫衣帽,裹在脑袋上,快步跑进大雨里,来到路边招手挥着过往的的士。
“……”等金智秀浑身湿透的坐进的士的后排座,说出了城北洞的地址后,她才掏出手机在车厢里拍摄了张相片发给了宫诚:“你在那里等我,我很想你狗崽子,真的,真的……”
消息发了出去,她象是突然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蜷缩在座位上,红肿划满泪水的清丽脸蛋,侧目看向窗外的暴雨。
本以为,“江东女人”是塑料姐妹花,可如今到头来,和赵美延的姐妹花,连塑料都比不上,简直就是玻璃,碎了一地,扎的人浑身是血,心脏啊…血滋呼啦的。
金智秀悲伤的眼睛,又闪铄起宫诚的眉眼,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兜里的草莓色麻袋。
有些东西,是要物归原主的。
哪怕她很想宫诚现在出现在她的面前,可感受到他的关心就够了,她要去找他,麻袋替他准备好了,隐忍克制了四年的思念,也如野火般熊熊燃烧,而和赵美延的亲故情,也随着那本日记,翻篇了……
……
“我很想你亲爱的(狗崽子),真的,真的……”
在看到金智秀坐上了车的图片,宫诚的紧绷的心松了口气,他接了杯温水,坐在沙发上,注视着她发来的信息,下意识将“狗崽子”三个字,解读为亲爱的,女孩子嘛,喜欢说反话,话藏玄机。
他揉了揉太阳穴,轻声的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