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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演不可谓不卖力,声音回荡在大殿之内,带着一种末日降临般的悲壮。
然而,李建成却笑了。
他仰起头,发出了低沉而畅快的笑声,那笑声之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鄙夷。
“国将不国?”
笑声戛然而止,李建成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如同六月酷暑,骤然转入三九寒冬!
他一步步走下御阶。
龙袍的衣摆在地砖上拖曳,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死神的脚步,踩在王陵和他身后所有旧臣的神经上。
他走到王陵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瘫跪在地上的胖子,眼神里的怜悯,比刀子还要伤人。
“王陵,你告诉朕,”
“你口中的'国',究竟是朕这李氏的万里江山,是这天下亿万黎民的国”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炸响的一声惊雷,震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
“——还是你们这些盘踞在民脂民膏之上,吸食着帝国血液的大小地主的国?!”
“你!”王陵被这声爆喝吼得肝胆俱裂,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张胖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想不通,剧本不该是这样的,他不该是忠臣死谏,名留青史吗?
李建成没有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他俯下身,凑到王陵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森然说道:
“你们的'国',是千里沃野归一家,万千流民无人问!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是用农夫的白骨当柴烧,用佃户的血泪泡茶喝!”
“而朕的国!朕的天下!当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人人有书读!”
他猛地首起身,环视所有瑟瑟发抖的旧臣,声音如刀,一字一句地剐在他们心上!
“谁!敢拦着朕,谁就是朕的敌人!谁,就是在刨朕这个天下的根!”
“朕,不是在与你们商议!”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回御阶之上,猛地一甩龙袍,坐回了那张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
“张爱卿!”
“臣在!”
内阁首辅张居正手持一份早己拟好的明黄色丝绸奏章,上前一步。他那张素来沉稳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寒霜,他展开奏章,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的语调,朗声宣读:
陛下说道:
“为使天下万民皆有田可耕,有粮可食,有书可读,特颁布《神武均田令》!”
“自即日起,天下所有土地,悉数收归国有!再由朝廷按人头,统一分授于民,男子授田五十亩,女子二十亩!”
“凡大唐子民,无论男女,七岁入学,朝廷供给学资,凡七年,此为国策,天下必行之!”
“新法推行,将由内阁统筹,十大元帅各镇一道,负责监督执行!所有州、县、乡、里之官吏,必须无条件配合!”
张居正顿了顿,抬起眼,冷酷的目光扫过所有旧臣,特别是瘫在地上的王陵,一字一顿地念出了最后的条款:
“凡有隐匿田产、抗拒不遵、煽动民意、阻挠孩童入学者”
“以——谋——逆——论——处!”
“夷——三——族!!”
“钦此!”
轰! ! !
“夷三族”三个字,如同三道天雷,狠狠地劈在了太极殿中!
王陵两眼一翻,这一次,是真的吓晕了过去,身下一滩黄色的液体迅速蔓延开来,散发着一股恶臭。
一些心理脆弱的旧臣更是当场呕吐,场面一片狼藉。
李建成看着殿下众生的丑态,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
“来人,”他淡淡开口,“把这个‘忠臣’拖下去,让他去诏狱里,好好地‘名留青史’!”
“朕,给你们机会,去执行。”
“谁执行得好,谁就能活。谁的家族,就能在新大唐,继续存续下去。”
“谁敢阳奉阴违”
他顿了顿,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平淡的语气说道:
“朕,不介意,再多抄几个家!”
大朝会不欢而散。
张居正与李斯并肩走出太-极殿,看着天边翻涌的乌云,前者沉声道:“陛下的新政,必将血流成河。你我,当为陛下手中最利的刀,披荆斩棘,遇神杀神!”
李斯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上,嘴角竟也勾起了一丝弧度,显得格外狰狞。
“欲开启民智,必先斩尽腐儒。”
“欲重定乾坤,必先踏平旧规。”
“我明白!”
一场史无前例的、自上而下的、最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