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大人的新政!求大人开恩啊!”
一时间,各个茶楼酒肆的二楼之上,哭喊声、求饶声、表忠心的声音,此起彼伏,响成了一片。
那些刚才还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豪强家主们,此刻,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跪倒在地,对着张恒的方向,拼命地磕头,将名贵的紫檀木地板,磕得“咚咚”作响。
他们的姿态,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他们的表情,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他们,甚至开始互相攀咬、揭发。
“大人!我举报!六安孙家,他们跟陈霸先是姻亲!这次谋反,他们家肯定也出钱了!”
“你血口喷人!大人,别听他的!是他们庐州李家,上个月才卖了三百斤精铁给陈家堡打造兵器!我亲眼所见!”
看着眼前这幅丑态百出的闹剧,张恒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
他缓缓地抬起手,轻轻地,向下压了压。
很神奇的,那嘈杂的哭喊求饶声,竟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宣判。
“很好。”
张恒微笑着点了点头,他那温和的语气,让楼上的众人,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既然,诸位都说,自己是忠于朝廷的良民,是受了反贼陈霸先的胁迫。”
“那,本官,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他顿了顿,用一种商量的、和善的语气,缓缓说道:
“这样吧。”
“为了证明你们的清白,也为了向陛下,表明你们的忠心。”
“你们,就从各自的楼上,自己,滚下来。”
“滚?”
楼上的众人,都愣住了。他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恒脸上的笑容,依旧和煦。
“对,滚。”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从楼梯上,用身体,一阶一阶地,滚下来。”
“本官,就在这里看着。”
“谁,滚得最有诚意,滚得最标准,本官,就相信,谁的忠心,最真诚。”
轰! ! !
这句话,像是一记无形的、最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每一个豪强家主的脸上!
他们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羞辱!
这是赤裸裸的、不加任何掩饰的羞辱!
让他们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连走路都恨不得让人抬着的体面人,当着全城数千百姓的面,从楼梯上,像猪狗一样,滚下去?!
这,比杀了他们,还要让他们难受!
一个年轻气盛的家主,当场就受不了了!他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张恒,怒吼道: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等乃是朝廷册封的乡贤!你敢如此辱我!”
嗖!
一道寒光,一闪而过!
那名年轻家主的话,戛然而止。
一柄绣春刀,不知何时,己经精准地,从他的后心窝,刺入,从前胸,穿出!
刀尖上,还带着一丝温热的鲜血。
出刀的那名锦衣卫,缓缓地拔出刀,在那年轻家主的衣服上,擦了擦血迹,然后,用他那机械般的声音,冷冷地说道:
“我家大人,在跟你们讲道理。”
“谁,再敢插嘴。”
“死。”
咕咚。
年轻家主的尸体,缓缓倒下,眼中还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
这一下,再也没有人敢有任何异议了。
第一个跪下的庐州李家家主李德全,此刻,展现出了他惊人的“求生欲”。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连滚带爬地冲到了楼梯口,然后,闭上眼睛,抱住脑袋,真的,就那么从那十几阶高的木质楼梯上,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咚!咚!咚!
他那干瘦的身体,在楼梯上不断地碰撞、翻滚,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声响。
等他滚到一楼大厅的时候,早己是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头上那顶价值不菲的员外帽,也滚到了一旁,露出了花白的头发,狼狈到了极点!
但他顾不上疼痛,也顾不上面子,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出酒楼,冲到广场之上,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张恒的面前,距离那陈霸先的尸体,不过三尺之遥!
他抱着张恒的腿,涕泗横流地哭喊道:
“大人!大人!小老儿滚下来了!小老儿滚下来了啊!”
“小老儿的忠心,苍天可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