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捉颉利?”
“还要看他跳舞?!”
当李建成那充满了无尽霸道与疯狂的旨意,如同九天之上的惊雷,回荡在死寂的太极殿之内时。
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主战的武将,还是主和的文官,全都,愣住了。
他们一个个,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的耳边,还在“嗡嗡”地,回响着那句,简首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旨意。
那可是颉利可汗啊!
是统领二十万草原铁骑,纵横漠北,让无数部落闻风丧胆的,草原雄主啊!是一个能让小儿止啼的、活生生的恐怖传说啊!
他们的这位皇帝陛下,竟然竟然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随意掳来,为上元灯节献舞助兴的舞姬?!
这,己经不是简单的狂妄了!
这是这是彻彻底底的,疯了!
这简首是在用最轻蔑、最羞辱的方式,向整个草原宣战!
短暂的死寂之后。
那名第一个提议迁都的、头发花白的王御史,再次,如梦初醒般地,反应了过来!
他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了一丝极致的恐惧,但随即,又被一种“为国死节、名留青史”的、病态的悲壮感,所取代!
他知道,如果,他现在再不站出来,阻止这位“疯子皇帝”,那么,整个大唐,都将要为陛下的疯狂,而彻底陪葬!
“陛下!万万不可啊!!”
他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了,他冲到御座台阶之下,一把,抱住了面前那根雕刻着狰狞龙纹的盘龙金柱,声泪俱下地哭嚎道:
“陛下!您您这是在拿江山社稷,开玩笑啊!您这是在拿天下苍生的性命,当赌注啊!”
“冠军侯霍去病,虽是绝世名将,但他远在蜀中,相隔数千里之遥!大军千里奔袭,早己是人困马乏!如何能敌得过,那以逸待劳的二十万突厥精锐?!”
“更何况,敌军,亦有火器之利!我军远道而来,后勤补给,本就艰难!在敌人的地盘上作战,并无绝对优势啊!”
“此战,若胜,不过是惨胜!若败,我大唐,将再无险可守!长安,危矣!社稷,危矣啊!!”
“请陛下,收回成命!三思而后行啊!!老臣老臣,给您磕头了!”
说完,他竟真的,松开了金柱,对着李建成,一下又一下地,重重地,磕起了响头!
将那光洁如镜的金砖,磕得“砰砰”作响!
他这一哭,这一磕,也瞬间,点燃了其他主和派文官心中,最后的一丝“忠君爱国”的热情!
“是啊陛下!王大人所言,句句泣血!皆是为我大唐之万世基业着想啊!”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此强令冠军侯火速回京,疲于奔命,乃是兵家大忌啊!”
“陛下,冲动是魔鬼啊!为了您的一时之气,将整个国家都拖入战争的泥潭,此非圣君所为啊!”
“请陛下,收回成命!!”
一时间,以那王御史为首的数十名旧官僚,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对着李建成,拼命地磕头,一副“以死相谏”的悲壮模样。
然而,御座之上。
李建成静静地,看着下方这幅“忠臣死谏”的闹剧。
他那张英俊得如同天神般的脸上,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反而,露出了一丝极度不耐烦的,厌恶。
仿佛,只是在看一群嗡嗡乱叫的、令人作呕的苍蝇。
“聒噪。”
他缓缓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他的声音,很轻。
却像一盆来自九幽地狱的冰水,瞬间,浇灭了所有主和派官员心中的“悲壮”!
他们抬起头,惊疑不定地,看向了御座之上的皇帝。
他们看到的,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犹豫,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动摇。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如同在看一群死人般的杀意!
“你们,”李建成缓缓地,从龙椅之上站起,他一步步地,走下台阶,那黑色的龙袍,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悸的、金属摩擦的声响。
“是不是,跪得太久了。”
“以至于,忘了,该怎么站着,跟朕说话?”
他走到那名还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哭喊的王御史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朕的江山,是朕,一刀一枪,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
“朕的皇位,是朕,用朕的两个亲兄弟的头颅,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