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强制她闭眼。
她本能地想躲一下,但疲倦最后战胜了倔强,闭上了双眼。很快,她呼吸变长变缓,迷糊中,鼻尖蹭了下他的手。他确认她入睡了,仔细拉好被子,才起身去书房。周四晚上,许瑷达奇迹般地赶出了第一版。他们俩留在实验室,准备等10点大家都下班后,利用服务器空闲时段跑视频分析。
她先跑了一个10段视频片段的 debug 版本,用于排查识别错误和处理流程,再执行30段的标准版本。
迅速debug,跑标准版,许瑷达将处理好的数据打包输出。每段原始视频上都叠加了动作轨迹标注,关键操作一目了然。她还用了聚类算法,将相似的操作轨迹自动叠加,突出动作模式的共性与偏差。
梁思宇先打开聚类后的结果,立刻注意到:在骨膜分离阶段,布鲁克教授总是从三四点方向进刀。
他想起自己右手当时的位置,他习惯按规范落在三点钟方向。但这个距离,对主刀来说,太近了,容易产生碰撞风险。他应该上移到两点方向更好。
再看吸引器的操作轨迹一-每当布鲁克教授出现微小停顿时,埃文总能准确上吸引器,保持的距离也合适。
反观自己那次,一紧张就没能及时跟上,甚至一开始吸引器撤出位置不对,直接挡住了主刀的术野。
他一个个点开原始视频,细看每一段轨迹。颜色差异与节奏对比让“稳定性"这个词,不再抽象。布鲁克教授的刀尖轨迹如光笔一般,连成一条清晰的红线。而埃文的吸引器则在边上描出淡蓝色路径,时而颤抖、时而偏移。当双方动作偶有交错,布鲁克教授的轨迹便会瞬间受阻,有些小停顿,流畅性明显下降。
他呢?自我感觉良好的操作,只不过是手腕初步稳定而已。如果这么录下来分析,肯定比埃文还差几条街呢。也怪不得导师上周对他那么失望。
他确实心浮气躁、自以为是,一开始就没有认真观察和设想主刀的视角,光顾着自己了。
许瑷达看他一直默默观看,一言不发,脸色也越来越沉,有点担心:“Ned,没用吗?”
在复杂技能领域,初代算法有时候提供的都是常识型信息,也许目前这个版本还不够好。
梁思宇一把将她抱起来:“怎么会没用?简直太有用了。”他刚才想到了这个算法系统的另一种用法,把自己操作录下来,直面客观反馈,改进问题。
她放下心来,靠在他肩头:“有用就好,不然白浪费你两天时间。”他亲亲她的额角:“明明是你为我花费了这么多精力,还通宵熬夜。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
她不自在地欠一下身子:“好啦好啦,回家了。”“后面才麻烦呢,遮挡干扰、电凝镊识别、多案例对比…”一大堆技术困难还没解决呢。
他把手臂收更紧:“别担心,Ada,你已经帮我太多了。”说着,他低头,深深吻了她。
那些技术问题从她脑子里飞走了。
实验室安静沉默,他们共享心跳,交换体温。夜色安静,这次换她开着车载他回家。
经过公寓楼下的酒吧时,她突然想起,他走了以后,她周五加班回来,常在这喝两杯。
不过,从来没醉过。她一个人,想醉,不敢醉。想起刚刚那绵长的吻,她对自己说,不要醉,Ada,不要醉。周五下午,布鲁克教授的一对一培训。
他们先做骨窗画线和术野规划讲评,接下来是骨膜分离步骤的模拟操作,用冷冻猪脑训练。
梁思宇提出录像请求时,他眉头微拧,但没有反对。他站过来时,他又皱了眉:“周二你去接受埃文培训了吗?”梁思宇语气平稳:“去了,他建议我多增加和主刀的术中交流,多看录像复习。您觉得我的站位需要调整吗?”
他不会直接埋怨告状,但也不会任人欺辱。上周他情绪崩了,反应都慢了半拍,这周,他可只是实话实话而已。布鲁克教授挑眉,很快回答:“左移一点。”相比于埃文,Ned更高,手臂更长,站位可以略远点。这周梁思宇明显提高了汇报频率,几乎每一步都提前报告自己的意图。“电凝镊已准备。”
“吸引器马上九点方向撤出。”
一开始布鲁克教授还算耐心,会简要回应。“可以上镊子了。”
“吸引器别太近,注意热凝点。”
不过,到后面,他就有点不耐烦了,他还没遇到这么话唠的“一助”。他冷冷地说:“少说话,多看手势,自己找时机。”梁思宇知道自己还没建立起那种"术中默契”。他偶尔能感受到节奏,但更多时候,还是会错过那些微妙的信号,配合不到位,又挨了几句批。
不过,他已经比上次安心多了。他今天很少被骂“挡术野",这可是上周的高频词。
最近他练习时反复想象主刀视角,差点把自己逼出精神分裂,现在看来,总算值得。
而且,吸引器的使用上,也很少被催。
视频轨迹中显示出的布鲁克教授那个小停顿,他现在有点感觉了。他几乎想马上告诉Ada,她的算法真的超有用,她是他的幸运女神。结束后,布鲁克教授又看了一眼录像机,眸光深沉,说句"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