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手术预备,因为她生病,已经两周了…可她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刚才还在头晕难受……可明天他们居家办公,她脸色已经好多了,还刻意挑逗他……两股念头,此起彼伏,他看着她,呼吸沉重,心头发热。许瑷达给RA发了信息,推迟了讨论时间,一抬头,就感觉自己好像被大型猎犬锁定了。
他目光如炬,把她困在沙发一角。
她不由自主地交叠双腿,脚踝紧张得轻蹭小腿,胸中的蝴蝶扑腾到喉间,弄的她微微咳了两下。
他心头的热意退了一些,算了,她身体没恢复呢,不能急。该让她回去休息一会儿,养养精神。他俯身把她抱回卧室。许瑷达本来想说,放她下来,她没事了,但那灼热的手臂、沉重的呼吸,让她什么都说不出。
他呼出的潮热在耳根缭绕,她的心口也升起云雾。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贴着他手臂的那片肌肤,瞬间沁出薄汗。他有条不紊,帮她取了睡衣,拉好窗帘,调整灯光,然后深深看她一眼,起身离去。
许瑷达简直不敢相信,从停车场抱她回家时,他明明就已起心动念,刚才更是明显了,现在竞转身要走?
她气得轻吼:“Ned!”
他回头,昏暗卧室里,她半撑着身子,纤细手臂裹在绿袖子里,眼睛亮得像猫。
她和他对视两秒,看他回来了,才缓缓躺了回去,转过身去。温热手臂从背后环上她的腰肢,耳侧情人的话如同带着潮气的小蝶,落在她的肩头颈侧:“可以吗?”
她大概是又病了吧,否则怎会脸颊发烫,脊背颤抖?她抓住他的袖口,突然转身,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秋日的云杉和松果气息,顿时充满了她的呼吸。梁思宇看着她清澈双眸,仿佛又回到了在哈德逊河划艇的清晨。春末河面水草疯长,船桨总会被细长柔韧的草叶缠上。他用力吻下去,像是在一片青荐中奋力行驶,她是水底的柔波,是桨边的涟漪。
渐渐地,渐渐地,许瑷达只听见自己心跳的回声,如同越来越密集的鼓点,在耳膜边振动。
她是湖中的缓流,已经追不上飞驰的小艇。“Ned。“她轻推他肩,蹙着眉摇头,盈盈的眸子看向他,带着无声的恳求。梁思宇努力稳住心神,艰难抬桨,加速驶离她眸底的漩涡。他轻啄一下她的嘴唇:"睡吧。”
他指腹温柔擦过她的侧颈,那里脉搏还在急跳,细细簌簌。他的怀抱像带着余温的壁炉,暖暖地烘烤着她酸胀的肌肉。她迷迷糊糊靠在他的胸口,又轻推一下腰间的那支手臂,呢喃道:“沉。”他苦笑一下,掌心落在她肩头,动作极轻,见她并未抗拒,才缓缓摩挲了两下。
空气里还残留着潮湿的热气,像刚才交织的呼吸,温柔缱绻。薄荷绿的睡裙裹着她细腻微潮的肌肤,柔柔贴在他臂弯。他仿佛抱着一株六月初的Green Halo,那种最矜贵的芍药,花瓣纤薄得几乎透明,绿意如水彩般柔和晕开。
每到父母的结婚纪念周,餐厅和玄关都会摆满Green Halo。高中时,他还嫌父母无聊,嫌这花太多。
但此刻,他低头亲吻她侧脸,他开始懂什么叫永远不够。每一次靠近,每一次满足,都填不满他的心,反而让他生出更强烈的渴求,期待着更持久、更深刻的连结。
他收紧手臂,一个念头冒了出来。等新论文投稿,今年暑假,他是不是可以,重新把求婚提上日程?
她会Say Yes的……吧。
他给自己加油鼓气。那次分手,她不过是被噩梦吓到了而已。她明显对他情深意重,在纽约酒店做噩梦后,还要他答应,永远不离开。他当时怎么没想到应该立即求婚,让她安心呢?那也许对缓解她的噩梦有帮助。他真是个傻瓜。
梁思宇几乎想敲一下自己脑壳,那时候他太混乱了,居然白白错过了一个好机会。
不过,六七月也不错,他们应该能获得伦理审批(IRB),可以回纽约在康复中心收集数据。
先邀她来家里住,等数据收集结束、心情放松时,正适合求婚。反正他父母会去长岛避暑,家里只有他们,不会让她拘束的。嗯,在家里求婚的话,正好可以请妈妈帮忙参谋一下现场的布置。虽然他更爱层叠的芍药,但也许Ada更喜欢轻盈的郁金香?上次她来家里,带的是淡黄色郁金香。
他摸出手机,飞快记下几个闪过的灵感。
她睡得正沉,小手攥着被角,像抓着一个梦。他会给她一个浪漫的梦,那颗晶莹的黄钻戒指,已经在他的抽屉里等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