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我这是提前进入状态。”他一边停车,一边惊讶地扫她一眼:“呦,你还知道这个?以前划过?”是啊,她的以前,他所不知道的未来。
她抿了下唇,轻声否认:“没有啊,只玩过皮划艇。”当年,长岛那家俱乐部的主题墙上,这句"Rowing is pure pain"引起她注忌。
她第一次划艇超开心,出来时兴奋地问他这话什么意思?划艇这么开心的活动,怎么会是纯粹痛苦?
那时他笑着说,下次带你冲桨频40,维持个30秒,你就知道了。第二次,她去看了他和教练上测功仪,累得满脸通红,自然就懂了。他熟练地带她进了俱乐部。
前台处,一个年轻教练跟他打招呼:“Ned,好久不见。”又看看他身边的女伴,挑了眉,“double scull(双人双桨赛艇)?”梁思宇跟对方握手拍背,强调道:“训练双人艇。”他侧头跟她解释,“训练艇会宽一点,不容易翻艇,对新手很友好。”教练让他们先去换装,带着Ada做了必要的地面教学,让她穿好救生衣,才领他们走向码头。
梁思宇先上了艇,教练又在许瑷达的座位处加了点配重,才让她上去。这两人身高体重差太多,不加配重,赛艇重心容易不稳。多年未划,许瑷达总觉得这艇比她记忆中的窄,而且边缘很低,没有安全感。当然,已经比那种牙签一样的竞速赛艇好多了。“Ada,你先别下桨,等我们离开码头进河道再说。”梁思宇嘱咐她一句,和教练举手示意,轻轻摇桨,小艇微微一晃,缓缓转弯,离开码头。教练划了个单人艇,轻松跟上。进入笔直的河道,梁思宇开始指挥她一起划桨,不住提醒,“垂直入水,划,出水,翻平,垂直入水。”
慢慢地,他们进入了协调的节奏,傍晚微风拂面,河岸绿意盎然,小艇走得飞快。
“不错啊,上手挺快。“他夸她一句。
她笑得开心,回头看他,微微提高音量:“我学什么都快。”上辈子她学赛艇也比他学桨板快,他折腾了大半天,都没成功站起来,毕竞他太高,很难在小小的桨板上保持平衡。偶尔有游船经过时,许瑷达还是会有点紧张,梁思宇安慰她:“没事,我看着呢,放心。”
她保持划桨节奏,忍不住吐槽:“赛艇就这个不好,背对前进方向,没有安全感。”
他笑了:“就算你是面对着划,真正危险的,其实是水下那些潜流和漩涡-一你也看不见。赛艇靠的是感觉,得慢慢练。习惯了,水会告诉你怎么划。他说的是赛艇,她的手却突然停住,像被他击中了某根神经。节奏乱了,她一下有点慌,握紧木桨,想快速跟上他的节拍,却适得其反,艇身摇晃得更厉害了。
“别慌,先别动,听我口令。"他的声音稳稳地从身后传来。他的桨稳稳出水,再让她单独划完,然后重新一起进入节奏。船身渐稳,她轻轻呼吸,把各种念头都抛开,只专注于此刻一-河面的清波、窄窄的小艇、同步的木桨,和那个让她安心的男人。在灿烂又柔和的霞光中,他们划了一圈,回到码头。“去内港吃蓝蟹?“他提议。因为前一阵治安恶化,他们已经两三周没怎么外出吃晚餐了。
“好啊,大吃一顿。"她抱住他的手臂,贴在他身侧,“我要把可恶的螃蟹都吃掉。”
“你这咬牙切齿的语气,请允许我为螃蟹们默哀一秒钟。”她轻轻晃一下他手臂:“你跟谁一伙的?”“跟你,跟你。”他抽出手臂,笑着抱住她。他们暂时忘记那些烦人的伦理审核,度过了一个平静的夜晚。睡前,梁思宇想起一事:“对了,马上到Memorial Day,我准备再多请两天假,回趟家。你跟我一起去长岛呆几天吧?”“我就不去了吧。"她嗓子有点干。
上辈子,这个长周末假期,她确实跟他一起回家了,商量了婚礼筹备,看了场地。
现在,她不太想去长岛,不太想再触发那回忆。梁思宇劝道:“Ada,一起吧,长岛风景还可以,就当散散心。"他顿了顿,“你知道的,最近巴尔的摩治安也不好,你一个人留下,我不太放心。她沉默了。上个月,巴尔的摩发生了剧烈冲突,整个城市的氛围都异常压抑。
今晚他们去内港吃饭,那个一向治安良好的区域,此刻也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她从小在湾区长大,环境相对平和,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要不是有他在身边,即使是开车,她恐怕也不敢晚上出门。可长岛,她依旧有些犹豫。
“是不是觉得跟长辈们待着会有点不自在?“他语气越发温和,“这样吧,就在长岛待一天,跟Granny吃个饭就行。然后咱们就回城里去,只有我们两个。”她一滞,Granny Vivi,她居然忘了这事。“Ada,怎么了?“他看着她眼眶红了,心都揪起来,“你心情不好,不想出门吗?那我陪你留下。”
她不能抢走他和Granny Vivi所剩不多的时光。为了那位优雅又调皮的淑女,她点了点头:“去长岛吧,我还没去过呢。”他眼神一下变了,像灯塔在落日余晖中被点亮。她刚才犹豫,他还害怕自己又急切了点,但她愿意见外祖母,他对七月的求婚,就更有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