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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3 / 6)

脑勺撞到假山,这死法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蔺瞻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悄无声息地让那个女人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他垂在身侧的手抬起又蜷曲着放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地抽搐着。苏玉融沿着石板小路缓步,晨间清风拂动,她裙裾摇晃,鬓边步摇轻颤,别在腰封上的丝帕被风吹动飘起。

“哎呀。”

苏玉融伸手想够,她一手提着裙子,往前走了几步。学了几个月的规矩,苏玉融已经不会再踩到自己的裙摆绊一跤,那丝帕被风卷起,挂到柳枝上,有些高。

周嬷嬷说,世家小姐夫人的手帕,若是丢了,一定要想办法找回来,这种贴身之物,一旦被别人捡到,就是长了几百张嘴,也难以解释清楚。虽然,苏玉融并不能理解这其中的道理,但还是下意识地去遵从。她走到柳树下,踮起脚。

苏玉融的个头,在京中女子中算是适中,她昂着头,跳了几下没够到,便伸手想去摇树杆,她力气大,晃晃不就下来了?这时,身后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肤色冷白的手,越过她的肩头,轻而易举地将挂在树梢上的丝帕拿下。

苏玉融愕然回首,鼻尖几乎擦过来人的衣袖,一股清冽的书墨香索绕而至,那截衣袖几乎罩在她的脸上。

蔺瞻低头,嫂嫂像掀开盖头那般,将头顶的衣袖拨开,怯生抬眼望来。也不知怎的,方才下意识便走上前,替她取下那张丝帕。她仰着头,因为二人身高的差距,且阳光刺眼,所以她看他时有些费力,只能眯着眼,刚涂过胭脂的唇瓣泛着鲜红水润的光泽。忽略藏青色的衣袖,其实她这样子,还真挺像悄悄掀开盖头的新娘。苏玉融不知道小叔子什么时候立在自己身后的,这姿势有些古怪,他抬手够手帕的动作,好像张开双臂将她揽进怀里。少年纤长的睫毛宛如蝶翅,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他面色依旧平静无波,指尖捏着那方丝帕,拇指在刺绣上无意识地摩挲两下,并未立刻归还。那上面的绣花是苏玉融自己绣的,一朵可怜可爱的茶花,浸吐着露水。“小、小……”

饶是苏玉融再怎么笨拙,也知道这样是不合礼数的,她慌忙后退半步,拉开距离,低下头,声如蚊呐,“我的帕、帕子。”蔺瞻的目光在她因低头而完全暴露的后脖颈上停留,阳光下,那处的肌肤细腻得仿佛能看到淡青的血管,脆弱得令人心惊。昨夜隐约瞧见的旖旎画面与眼前这截脖颈奇异地重叠,暗黑的深夜里,女人柔腻的肌肤比月光还要晃眼,犹如翻滚的雪浪,搭在男人肩膀上的小腿小颤一颤,饱满肉腻,绷紧到极致时,连脚趾都忍不住蜷曲。他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指腹摩挲着刺绣茶花,眼看着面前的嫂嫂越发难堪慌乱,才将帕子递过去,声音轻淡,听不出情绪:“嫂嫂的贴身之物,还需仔细收好。”

“是……多谢小叔。”

苏玉融急忙接过,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少年微凉的皮肤,她迅速接过,不敢再多看一眼,匆匆福了福身子,“夫君还在外头等我,我……我先告辞了。”说罢,苏玉融匆匆离开这令人窒息的柳荫,裙摆拂过石板,荡开一圈无声的涟漪。

蔺瞻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嫂嫂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小径尽头。他缓缓收回视线,垂眸看着自己方才捏过帕子的手指,慢慢抬起,靠近鼻尖轻轻嗅了嗅。

这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女人指尖的温度和香气,心底那团躁动的血肉竞奇异地安静了下来,杀意逐渐消退。

蔺瞻茫然地站在柳树下,他越来越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一直跟着苏玉融,不就是想找个机会将她除掉吗,方才又没有人,多么绝佳的机会,为什么又没有下手。

每一次,那些看似巧合的偶遇,其实都是他主动挨上去的,知道嫂嫂喜欢去哪儿,他就去哪儿看书,知道她喜欢走哪条没人的路,便一直遥遥跟在后面。这种行径出于何种缘故?是想要偷窥到她的本性,好揭破她虚伪的表面吗?那找到了吗?

蔺瞻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又跟上去,看到兄长笑着牵住跑过去的嫂嫂,那么高大的人,为了迁就苏玉融,为了同她耳语,每次都要弓着腰,头挨在一起,连发丝都缠绕。下一刻,正低头听苏玉融说话的蔺檀突然掀起目光,往他的方向看来。蔺瞻没有躲避,平静地回视,丝毫不遮掩。“夫君,夫君?”

衣袖突然被拉了拉,蔺檀回过神,低头询问,“怎么了?”苏玉融好奇地问他,“我们一会儿去哪儿玩呀?”“先去吃早饭,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很喜欢吃太学旁的一家素煎儿,带你去尝尝好不好?”

“好啊好啊。”

苏玉融想多了解丈夫从前的事,吃他吃过的东西,去他去过的地方。两个人牵着手出门。

年轻小夫妻的精力总是旺盛的,呆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去不完的地方。好像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会自动将一切隔绝在外,任谁靠近都像个融入不进的局外人。

蔺瞻转身回到自己的院子。

清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他便已经起了一身的汗,只好打水沐浴。蒸腾的雾气将他环绕,蔺瞻手里捏着一张丝帕,手指摩挲,忽而抬起手,将那张柔软的丝帕盖在脸上,他犹豫许久,迟疑地探出舌尖,沾湿那朵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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