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地哀豪,同时竖着耳朵,高度紧张地等待着耳机里必然传来的、属于路明非的、
毫不留情的无情指责和吐槽。
这波纯属她自己掉了大链子,路明非一定看在眼里,指不定要骂死她。
然而,左等右等,耳机里除了鬼屋固有的令人心烦意乱的背景噪音和间歇性的恐怖音效,一片死寂。
路明非就象彻底断线了一样,没有半句嘲讽,也没有任何下一步的指示或安慰。
这份反常的安静,反而让苏晓墙的心更加七上八下。
她不知道路明非那边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颗心悬在半空,落不到实处。
她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一挪地跟在楚子航身后,在昏暗光线下努力辨认着脚下的路,同时瑟缩地、全神贯注地提防着四面八方可能再次窜出的惊吓表演。
按理来说,经过刚刚的大声发泄和前期表演的适应,接下来的鬼屋之旅应该好过不好。
一开始似乎确实好一点,她紧紧跟着楚子航,象个受惊的小尾巴,但好景不长。更深处的信道设计愈发诡诵,机关更加刁钻。
不再是简单的扑脸怪,而是更侧重于环境营造和心理施压:忽明忽暗的灯光频闪得让人眩晕,
脚下的地板时不时突然下陷或弹起软腻的“不明物体”,墙壁两侧冷不丁伸出冰冷滑腻的“人手”或是“触须”触碰她的脚踝和手腕。
更可怕的是声音:立体环绕的、时远时近的呻吟、哭泣、窃笑声,夹杂着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锁链拖拽声,还有一阵阵难以名状的、低频的震动,象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墙壁里爬行,直直撞进人的心脏。
这些都在一点点蚕食苏晓墙刚才好不容易创建起的、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心理防线。
那短暂的麻木期过去后,积压的恐惧如同被堤坝拦住的洪水,随着每一秒的恐怖刺激而悄然上涨。
终于,在路过一处悬挂着无数惨白户体道具的空间时,一个巨大的“血淋淋”的怪物头颅从天花板上轰然落下,几乎擦着苏晓的鼻尖荡过,发出恐怖的嘶吼。
虽然明知道是假,但那一瞬间的视觉冲击和气压变化还是像最后一根稻草压过来。
苏晓墙的腿彻底软了,意志力瞬间土崩瓦解。
她“啊”地一声短促尖叫,再也支撑不住,抱着头猛地蹲了下去,直接缩成了一只驼鸟,仿佛这样就能与世隔绝。
而就在她崩溃蹲下的刹那,前方不远处似乎出现了一个特别的身影一一也许是一个手持某种神秘道具的关键npc。
苏晓墙的馀光只模糊地扫到楚子航的身影忽然顿住,紧接着,竟然毫不尤豫地就朝着那个身影快步追了过去!
“会长?!”苏晓惊恐地抬起头,只来得及发出半个破碎的音节。
他—他走了?
就在这个让她最害怕的节骨眼上?!
眼睁睁地,她看着楚子航高大的背影迅速没入前方更浓重的黑暗中,离她越来越远。
一种比周围任何鬼怪机关更彻骨的冰冷瞬间住了她。
“不———”苏晓颤斗着伸出手,朝向楚子航消失的方向,徒劳地、虚抓了一把。
伸出去的手掌很快又被周围黑暗中更真切的恐怖感逼退一一墙角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头顶有东西滴答落下,落在她的颈间,冰凉,寒意从尾椎骨一路窜到头顶。
“不要过来求求你们——我错了,我出去,我马上出去,别吓我”她抱住自己,语无伦次地低泣哀求,像只被遗弃的惊恐幼兽,对着无法交流的虚空和道具求饶。
明知道这哀求苍白无力,只是徒增狼狐的丑态,可那深入骨髓的本能驱赶着她说出口。只要能让这些如影随形的恐怖远离,卑微一些又算什么?
“别吓我,别-吓我!”她的喊叫无法停止,就象溺水的人一样伸出手,想要随便抓住些什么。
为什么啊,鬼怪到底——为什么这么可怕啊?
或许她之所以讨厌、恐惧鬼怪,就是害怕这种能看见什么,感觉到什么,却又什么都无法捉摸无法抓住的感觉。
小天女作为大公司的千金本就拥有很多东西,也善于凭借努力、知识和苏家的权势一一那些她熟稳的工具,去拥有乃至掌控更多东西,就象她从零开始拥有的学生会地位一样。
唯独虚幻之物,无法捉摸、无法预测之物,完全与她的人生观念乃至本能相悖。
她憎恶、恐惧“水中月”、“镜中花”般的感觉。
就象就象一直以来对楚子航的感觉曾几何时,楚子航对她而言,不也是这样一个遥不可及的幻影吗?
她以为这次借着星火节,借着路明非的谋划,自己终于勇敢地伸出手,离他更近了一些。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