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在想,失恋的女生是否需要安慰。
这不是个简单的问题,其中包含了两个方面。
一是从宏观角度讲,去安慰是否真的有利于当事人的心态疏解和与其人际关系的可持续性、友好性发展。
二是从当事人自己的角度考虑,她是否真的想要有人去安慰,不尊重主观意愿往往会让行为适得其反。
关键是路明非还不清楚来龙去脉,下午的约会是怎么发展为告白的局面他一概不知。
所以刚刚要抓夏弥除了被搞砸事情的泄愤,也是想问问她到底引导苏晓楂做了什么·不是这头明明菜得要死还装模作样要干涉别人恋爱的母龙捣乱,怎么可能突然就这么大阵仗?
“问问楚子航吧。”他最终如此决定。
虽然楚子航自己也有可能在懵,毕竟路明非只劝他试试和女生约会,说不定会获得前所未有的体验,结果一来二去不知怎么,就发展成全校聚焦的当场告白场景了。此事还挺麻烦的,估计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成为仕兰学生的讨论热点。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楚子航一年到头明里暗里拒绝的女生无法估算,这种情况对他本人来说根本平平无奇。
“先发个消息——嗯———
路明非下意识摸索口袋,然后就无奈地顿住了。
“我的手机啊!!”
天杀的母龙,两天不打上房揭瓦,有种她明天别来社团活动室!
“路明非?我找你半天了,原来你在这儿啊!”正郁闷着,迎面撞上个眼熟的学生会干部。
“怎么了?”
“会长联系不上你,就拜托我来找一下,说有急事让你帮忙!”干部气喘吁吁地说。
“什么急事?和苏晓墙有关吗?”路明非问。
“对!”
“对?我靠,刚刚告白的事情吗,他是不是反悔了?”
“那倒不是,会长有点着急的原因是一一”干部顿了顿,才有点尴尬地继续道:“苏晓墙已经递交辞职申请了,现在正在收拾东西,要走人!”
“啊?”路明非一愣。
“所以会长让你赶紧去劝劝,说苏晓是难得的人才,现在退出对学生会及对她自己的发展都没有好处—再不济也晚一会儿退,这几天正是学生会忙的时候,需要她多多出力。”
“这是他的原话?”路明非神色怪异。
“对啊,很有道理对吧?”干部点头道,随即又不忿起来:“会长就是用这些话去劝的,结果直接被甩脸子了!”
“甩脸子可还行—
“还不止!”
“不止?”
“会长说‘苏晓橘同学你不能意气用事,在个人情感问题和工作上的大是大非面前要分清楚轻重”—””
“然后呢?”
“然后苏晓墙让会长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那干部眨了眨眼,似乎在复刻他当时的心理状态。
不止是他,当时所有堆在宣传部办公室门外的学生会成员,听到后都大为震惊,当然了,这个震惊的原因是比较复杂的,其中就有路明非必须吐槽的一条:
“劝自己刚刚拒绝的女生保持理性么?有点意思。”
“是,我们也都知道苏晓楂当众告白、当众被拒绝很伤心,也很丢脸,”干部皱着眉分析:“但也不能因为要脾气就什么都不管了啊,会长给她批假休息一天她都不干,就是要走人。”
“”而且苏晓在我们的印象里没那么大的脾气,象昨天剧院的事你也知道,真遇到事的时候她可理性可周到了,不然也不会被当作下任会长接班人。”
“所以我们都觉得,她应该会很伤心,但是想开了也就没事了—毕竟拒绝他的是楚子航嘛,也不算很奇怪。”
“原来如此,”路明非点头:“我差不多了解情况了。”
“会长的意思就是让我去开导开导,让她想开点,不管怎么样至少别辞职?”
“没错!会长看起来很信任你啊!”干部点头:“我们也觉得苏晓跟你关系好,你俩还是同桌,就去说点好话呗!给她好好分析分析,传达会长的好意,让她千万别意气用事!”
“没问题!走着!”
去宣传部那边前,路明非先径直前往了会长办公室。
打开门,坐在办公桌后的楚子航倒不是干部所描述的有些惆怅或焦急的样子,根本和以前一样淡定。
桌上显眼位置摆着的就是苏晓橘的辞职申请书,看起来已经被仔细读了几遍。
见路明非进来,楚子航转动钢笔的手指稍微停顿,“挺可惜的。”他说。
“哪方面?”路明非问着,不客气地把辞职申请抓过来瞅瞅:“约会,苏晓墙,还是学生会?”
“都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