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还在继续,但对方的内核攻击手段似乎被路明非完全克制。
零不再保留,她再次复制了对方操控植物的言灵,虽然范围较小,但精准地干扰了敌方祭司脚下的土地,让他一个跟跪,吟唱彻底中断。
失去了言灵的支持,剩下的活户和活化植物仿佛失去了能源,动作变得愈发迟缓、混乱。零抓住机会,如同虎入羊群,迅速清理着残馀的威胁。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控制住场面时,路明非敏锐地感觉到,在沼泽更深的阴影里,有一道极其隐蔽、带看审视意味的自光,在他刚才动用能力的那一刻,牢牢锁定了他。
那目光冰冷、探究,充满了算计,与这些狂热的“湿地圣殿”成员截然不同。
路明非不动声色,假装没有察觉。
他看看零干净利落地将最后几个活户解决,将那名试图逃跑的祭司打晕在地。
沼泽暂时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水波荡漾和零平稳的呼吸声。
“看来,我们抓到了条舌头。”路明非踢了踢晕倒的祭司:“希望能问出点有用的。”
零走到他身边,看着幽深的沼泽,轻声道:“这里的文化,本应是生者与逝者的和谐共处,却被力量扭曲成了这般模样。”
她顿了顿,看向路明非:“少爷,你的能力——-只要对这种基于龙血力量的‘异常”,就有着绝对的克制么?”
路明非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心里却在想着那道隐藏在暗处的目光。
对方看到了,看到了他如何轻描淡写地抹消了言灵这趟南方之旅,果然不只是解决一个地方邪教那么简单。
不多时,祭司被零用绳索捆缚着,丢在汽艇的角落。
他那双曾闪铄着狂热与诡异绿光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惊恐,死死盯着路明非,尤其是那只刚刚轻描淡写按在他头顶的右手。
审问过程比预想的简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零特别擅长这个。
这祭司所知的内核信息并不多,他和他所在的“湿地圣殿”,本质上也只是利用了突然变得活跃的雾气病毒,结合他们传承的、关于沼泽龙类的残缺知识,试图制造一支听命于他们的“不死”军团,以期在即将到来的混乱中占据一席之地,扩大势力范围。
他们甚至不清楚雾气的真正源头,只是恰好抓住了这把“天降的利刃”。
然而,利用雾气,将无辜的普通人乃至低阶混血种转化为没有自我意识的活尸,仅此一条,在路明非看来,已不可饶恕。
尤其是这种自以为掌握了超凡力量,便肆意践踏他人生命的行为。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祭司声音颤斗,他感觉体内那股虽然扭曲但确实存在的龙血力量正在飞速消退,如同退潮般无法挽回。
他与那古老沼泽龙类之间微弱的联系,也被彻底斩断。此刻的他,虚弱得连一个强壮的普通人都比不上。
路明非收回手,语气平淡,却难得有了些冰冷的意味:“你不是自翊受‘神明”眷顾吗?我帮你认清了一个事实一一你,以及你信奉的那点力量,什么都不是。”
他给了对方最恐惧的惩罚:归于平凡,不,是坠入屏弱。
祭司瘫软在地,感受着前所未有的空虚与脆弱,信仰与力量一同崩塌,他失神地喃喃,最终崩溃地跪在船底,发出无声的鸣咽。
返程的路上,汽艇划破昏黄的水面,零安静地驾驶着,目光却不时落在路明非的右手上。
“你会害怕吗?”路明非忽然问。
在一个血统高贵的高阶混血种眼中,他这种强行剥离血统、近乎“规则抹除”的能力,恐怕比任何狂暴的言灵都更令人心悸。
零没有回答。
她只是象之前许多次那样,很自然地将头微微低下,凑近了他放在膝盖上的右手,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然后抬起冰蓝色的眼眸,静静地望着他。
一切尽在不言中。
路明非心中微动,那股因为对祭司倾泻能力而泛起的冰冷悄然融化。
他抬起手,像抚摸一只收起利爪的猫咪,轻轻揉了揉那颗金色的、发丝柔软的小脑袋。零则顺从地闭了闭眼。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前生”、“上辈子”,那他一定和零在有关苏合市的记忆以前,就如此亲密了—他现在能够确定这一点。
处理完祭司和“湿地圣殿”的首尾,并将相关线索通过加密渠道传给赏金猎人协会后,路明非和零并没有立刻离开新奥尔良。
这座城市最盛大的节日之一1
“狂欢节”庆典即将开始,整座城市都沉浸在一种喧器而华丽的筹备氛围中。
“既然碰上了,就看看吧。”路明非说。零自然没有异议。
庆典当晚,新奥尔良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化装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