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闭门羹,连社团活动室的门都没让他进。
讲道理,他路明非才是社长好吧?简直无法无天。
而最让他心塞的还是苏晓墙。
这位大小姐是真的人狠话不多,早上那结结实实、毫不留情的一脚之后,就彻底把他当成了空气。
早课结束,铃声一响,她也看都没看他一眼,抱起书本就匆匆往社团活动楼的方向跑了,速度快得象后面有鬼在追。
以前就算闹点小别扭,好歹还会维持表面和平,一起去食堂,顺便给赖在活动室等投喂的夏弥带饭呢。
得,众叛亲离了属于是。
那没办法了,肚子总是要填饱的。路明非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一个人——好吧,并不是一个人。
零依旧象一道安静的影子,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边,无视周围所有或好奇、或惊艳、
或暖味、或鄙夷的目光,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跟随路明非这一件事。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食堂。本就喧闹的食堂因为零的出现,瞬间产生了一阵低低的骚动和窃窃私语。
路明非感觉自己后背都快被各种视线盯出洞来了。
他赶紧打了份最简单的饭菜,找了个相对角落的位置坐下,零则自然地去打了份一模一样的,然后端过来,坐在了他对面。
这下好了,角落也变成了焦点。
路明非埋头苦吃,只想赶紧结束这煎熬的午餐时间,然而,他对面的零,在安静地吃了几口之后,忽然做出了一个让他差点把饭喷出来的举动她用自己的勺子,舀了一勺她餐盘里的饭菜,然后一声不吭地,径直就往路明非的嘴边递!
与此同时那依旧没有波澜的眼睛,却好象在说“啊”
投喂——?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路明非有点汗流浃背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有!”他连忙摆手,身体下意识后仰。
但零仿佛没听见,举着勺子的手稳稳地停在半空,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催促,也没有任何收回的意思,固执得象一尊精美的希腊雕塑。
周围投来的目光更加灼热了,议论声也大了些。
啊,是久违的社会性死亡的感觉,真美好,真青春—个屁啊,这种时候更强烈的想法永远是:真想死一死啊。
就这么僵持了十几秒,眼看零完全没有放弃的打算,路明非只能把心一横,眼睛—
闭,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微微张开了嘴
但就在那勺饭即将送入他口中的前一秒!
“路明非!”
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似乎又有点装的甜美声线响起,紧接着,一股力量强行把他的脑袋拧了过去。
苏晓樯不知何时赶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本数学练习册,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却让路明非脊背发凉的明媚笑容,悄无声息地紧挨着他坐了下来。
“你上午不是问我这道题怎么做吗?”苏晓樯把练习册拍在桌上,手指点着一道复杂的函数题,笑眯眯地说:“我现在有空,给你讲讲。”
“我——问了吗?”路明非看着那一道他确定自己连题干都没看过的题目,迟疑地开□。
苏晓樯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核善”起来,眼睛微微眯起:“没问吗?”
“问了——吧。”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种事路明非可太熟了。
他无奈地,把脑袋往练习册那边凑过去,试图看清那所谓的“问题”。
然而,他脑袋刚低下去,还没看清一个字,就听见苏晓樯“哎呀”一声轻呼,脚下象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从座位上向侧面滑跌下去!
“喂!”路明非下意识伸手想去扶,但苏晓樯跌得太突然,已经完全摔下去了。
他这边还没完全回过神,对面,零那执着的小手又伸了过来?
勺子里的饭还稳稳地待着,只是她看向他的眼神,比刚才还要冰冷几分,仿佛在遣责他的分心?
路明非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局面,一个头两个大,僵硬地再次张开嘴,准备速战速决吃掉那勺饭“咚咚!”
一声不大却异常清淅的震动从零的座位下方传来!
那震动极其诡异,仿佛来自地底,又象是某种精准的冲击波,作用范围极小,却力道十足!
零身下的椅子猛地一歪,她整个人被侧着震飞了出去!
好在零的身手远超常人,在半空中灵巧地一个翻身,单手在地面一撑,腰肢发力,如同体操运动员般稳稳地又坐回了原位,只是餐盘里的汤洒出来了一些。
她冰蓝色的眼眸瞬间锐利起来,扫向路明非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