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出力气的,只能软绵绵地搭在路明非的手臂上。
夏弥只能继续用那双喷火的眼睛,气鼓鼓地瞪着路明非,用眼神表达着她的愤怒。
路明非顺势也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这老沙发本来就不大,他这一坐下去,两人立刻挨得极近,骼膊贴着骼膊,腿碰着腿。
夏弥不满地“哼”了一声,使劲往沙发角落里缩了缩,试图拉开距离。
路明非厚着脸皮,也跟着往她那边挤了挤。
夏弥再缩,路明非再挤。
如此反复几次,夏弥已经被挤到了沙发扶手边缘,实在是没地方可退了。
她整个人几乎要嵌进沙发角落里,只能被迫和路明非紧挨着坐在一起,能清淅地感受到对方身上载来的温度和气息。
“你放开我!”夏弥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怒气。
“不放。”路明非回答得干脆利落,手指还恶劣地轻轻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
“你放开我!”夏弥提高了音量,试图挣扎,但被路明非牢牢制住。
“不放。”路明非依旧是那两个字,语气却带上了一点无赖的笑意。
“放开!”
“不放。”
如此幼稚而别扭的对话,在昏暗的活动室里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象是一段古怪的、
只有他们两人懂得的咒语。
终于,在夏弥又一次徒劳的挣扎后,路明非看准时机,捏着她脸蛋的手忽然松开,转而向下,温热的手掌一下子包裹住了她那只微微发凉的小手。
夏弥浑身一僵,所有挣扎和叫嚷瞬间停。
她的小脸一下就红了,象是被烫到一样,飞快地扭过头去,只留下一个泛着粉色的侧脸和微微颤斗的睫毛,再也不吭声了。
就在这时,校园广播里,悠扬舒缓的放学后音乐缓缓响起,如同温柔的潮水,漫过寂静的教程楼,也流淌进这间的活动室。
夕阳的光线变得更加柔和,金粉一样洒在两人身上,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象是在随着音乐轻轻舞蹈。
路明非见夏弥终于安静下来,不再象只炸毛的小兽,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他依旧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指尖能感受到她掌心细微的纹路和逐渐回升的温度。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望着窗外被夕阳染成橘红色的天空,用一种平时很少有的认真语气,轻声开始了讲述:
“其实——封城那段时间,在阿美莉卡那边,发生了挺多事的——”
路明非说完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很晚了,仅剩的天光在西边挣扎著,留下最后一抹浅红的尾迹。
活动室里依旧没有开灯,昏暗而安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归家学生的喧闹,以及远处街道渐起的车流声。
他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只觉得把封城期间那些混乱、荒诞的经历,以及回来后面对零那巨大转变的无措和猜测,都一点点地摊开在了这片暮色里。
语气不自觉地放得很缓,象是在梳理一团纠缠已久的毛线。
关于零,他最终还是没有用那套熟练的“干妹妹”说辞,而是带着某种自己也说不清的困惑,低声说道:
“——可能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里,还发生了些我们都不知道的事吧。所以她现在—
—对我,好象变了很多。“
停下话头后,空气中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路明非看向夏弥,她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侧着脸看不清表情,也没有任何要回应或评论的意思。
夏弥只是安静地听着,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或者只是单纯地在消化他说的这些话。
沉默在昏暗的房间里蔓延。
路明非等了一会儿,见她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便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那——我先走了。”他低声说。
夏弥没有动,也没有回答。
路明非便不再停留,转身轻轻拉开活动室的门,走了出去,又将门轻轻带上。
直到走向校门,踏上那条熟悉的小路,清凉的晚风拂面而来,他才猛地一个激灵。
“我靠!”
他想起来了,他忘了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一他让零在校门口等他!
而现在,天都快黑透了!
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校门,心里已经预演了八百种死法。
然而当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校门口,借着路灯昏黄的光线,看到那道娇小的身影时,预想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降临。
零就安静地站在校门旁的阴影里,背着她的双肩包,藏蓝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