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很困,很想睡觉。
托着身体,在一棵椰树旁坐了下去,缓缓呼吸着。
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失去了源能的供应,此时的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而就在此时,远处忽然有一道白色的流光闪铄了过来。
隐隐约约当中,沉弦似乎看见了一只粉色的蝴蝶。
很快,那白色的身影坠落在了地面上。
沉佑清立刻将自己脸上的面具给摘掉,看见沉弦之后,又猛地向他这边冲了过去。
沉弦抬起了眸子,看着沉佑清。
“小清,是你来了。”
左右肩已经是一片狼借,身体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唇上没有半分的血色,无比苍白。
约定好的这个地方,是沉弦留的后手。
他有想过自己在战斗过后会重伤,但没有想过状态会差到这个地步。
若是没有人来帮他的话。
不出半个小时,沉弦必死无疑。
“哥哥,你流了好多血。”
沉佑清立刻凑了过来,眼框通红,开始给沉弦包扎了起来。
她能清楚地看到沉弦身上受伤的每一寸血肉。
一定会很疼……
他已经连调侃的力气都不复存在了,只是抬着眼眸,看着沉佑清。
也说不出话来。
白发被雨水浸透,紧贴着脸颊和脖颈,在闪电的映照下散发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脆弱感。
兜帽下,一双红色的眼瞳看着沉弦,雨水不断从她苍白的面颊滑落。
当她的目光触及哥哥那塌陷的左肩、血肉模糊的胸膛、惨白的脸色和微弱到几乎停止的颤斗时。
那双美丽的红瞳骤然睁大,瞳孔因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急剧收缩。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哥哥湿透、粘连在伤口上的破碎衣物。
当她看到那深可见骨的肩伤、断裂的肋骨和内脏受创的可怕痕迹时,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哥哥冰冷的皮肤上,与雨水和血水混在一起。
沉佑清显然受过处理伤口的训练。
她迅速从随身携带的防水包裹里拿出独属于重塑的医疗包。动作麻利地进行清创、止血、上药、包扎。
在整个过程中,她的眼泪几乎没有停过。泪水不断滑落,滴在哥哥的伤口边缘、滴在她忙碌的手上、滴在冰冷的岩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