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完整表达那种担忧。
万一哥哥在追杀他们的过程中,被这诡异的遗迹暗算,或者对方临死反扑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那她该怎么办?
沉佑清对于去沉弦的恐惧,远远超过了复仇的渴望。
他深吸一口带着古老尘埃的空气,强行将翻涌的杀意压回心底最深处。
那杀意并未消失,只是从奔腾的岩浆,变成了冻结在地底深处的寒冰。
沉弦轻轻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脑袋,用口型无声地说道。
“别怕,哥有分寸。”
他眼中的血色缓缓褪去,恢复了应该有的理性与冷静,甚至比之前更加冰冷。
他不再急于行动,而是开始更仔细地探查这间石室,寻找出口,评估环境,恢复体力。
救世灯塔那三个人,他迟早要杀。
但不是现在,他得先恢复一下体力,以备不时之需。
如果在这遗迹中再次遭遇,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但如果暂时遇不到……那就先确保自己和小清能活下去,先找到离开的方法再说。
不过,沉弦感受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源能波动。
那是惊霆的源能波动。
“难道,踏破铁鞋无觅处了?”
沉弦在心中自言自语了一声。
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个鬼地方到底是什么。
以及……惊霆,是否真的就在这里?
直觉告诉沉弦,如果它在这里,那它或许不仅仅是复仇的工具,更可能是他们离开这海底绝境的钥匙。
沉弦的目光投向石室之外那更深沉的黑暗,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光芒。
新的战场,已经悄然转换。
……
海底遗迹,断裂的巨桥。
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唯有远处水滴敲击岩石的单调声响,衬托出此地死寂。
沉弦护着沉佑清,在布满诡异苔藓光芒的廊道中谨慎前行。
他的感官提升到极致,每一寸肌肉都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
来了。
就在拐角处,三道如同附骨之蛆般的熟悉气息,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如同实质般压来。
沉弦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手臂一展,以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姿态将沉佑清完全挡在身后。
他能感觉到妹妹抓住他衣角的手猛地收紧。
亚当、尤菲米娅、罗兰——三人身影从阴影中显现,堵死了前路。
“果然躲不过,该遇到的总得遇到……”
沉弦心中冷笑。
一阵短暂的思考之后。
面上却迅速调整表情,眉头紧锁,呼吸刻意加重了几分。
握着君寒的手指微微发白,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和压力。
他甚至微微弓起背,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伤痕累累、濒临极限的困兽。
示弱,是为了更好的猎杀。得让他们先亮出底牌,沉弦并不清楚他们三个的具体实力如何,如果一开始就手段尽出的话,很有可能把他们逼急眼。
万一打不过,用溯雨走就是了。
“沉弦!”
亚当的咆哮如同受伤野兽的嘶吼。
他胸前的绷带渗着血,但看到沉弦这副“惨状”。
他眼中恐惧迅速被一种混合着报复快感和虚张声势的疯狂取代。
“你这条疯狗!终于跑不动了吗?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条落水狗!”
亚当正在试图用怒吼掩盖自己内心残馀的惊惧。
“冰帝”之前碾压他的阴影实在太深。
尤菲米娅上前一步,她白金铠甲上的裂痕触目惊心,但脸色却依然平静,状态似乎是最好的一个。
她的眼神依旧保持着那种令人厌恶的、居高临下的悲泯与审判感。
“沉弦,看看你周围,看看你现在的境地。”
“无谓的抵抗只会加速你的灭亡。放下武器,接受灯塔的监管,这是你和你妹妹目前唯一的生路。”
她的声音空灵,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力,试图瓦解沉弦的意志。
罗兰没有说话,他象一道真正的影子贴在墙壁上,双刃反握,气息几乎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但沉弦能感觉到,那双如同毒蛇般的眼睛正死死锁定着自己每一个细微的破绽,查找着一击必杀的机会。
“最麻烦的是这个阴险的家伙,必须引他主动出手……”
沉弦立刻在心中判断道。
这种动不动就会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