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弦没有停。
他反手又是一剑。
天枢的左臂,也飞了出去。
“不……不要……”
天枢双臂尽失,摔倒在地,狼狈地向后挪动,裤子下面,流出了一滩腥臊的黄色液体。
他彻底被吓破了胆,开始象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饶了我……我不想死……”
沉弦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波动。
他抬起脚,踩住了天枢想要向后逃跑的右腿。
“咔嚓。”
右腿,从膝盖处被硬生生踩断。
“啊——!!!”
剧痛和恐惧,让天枢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叫。
舰桥上,方泰别过了头,不忍再看。
一名年轻的女军官,已经冲到旁边,开始剧烈地呕吐。
墨玄夜则强迫自己看着,他死死地盯着屏幕,将这血腥、残忍、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一幕,刻进了自己的脑子里。
他要记住,眼前这个男人,在某些时候,是没有任何底线可言的。
甲板上,沉弦丢掉了手中的剑。
他在天枢惊恐到极点的注视下,缓缓蹲下身,伸出双手,掐住了天枢的脖子。
“下辈子,”沉弦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注意点。”
“咔嚓。”
天枢的脖子,被轻易地扭断了。
他的哭喊和求饶,戛然而止。
沉弦站起身,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
他抱着妹妹,走到一块相对干净的甲板上,小心翼翼地让她平躺下来。
旗舰上死一般的寂静,被打破了。
所有人都通过监视器,紧张地看着甲板上的这一幕。
他的动作很轻柔。先是探了探沉佑清的鼻息,又将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
他轻轻拨开她额前被冷汗浸湿的白色发丝,检查她的瞳孔,眉头因为担忧而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确认妹妹只是精神力透支、身体没有受到直接伤害后,他身上那股几乎要将人冻僵的寒意,才稍微收敛了一些。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信道口缓缓走出,打破了这片无人敢踏足的局域。
是墨玄夜。
他用手捂着自己还在渗血的肋下伤口,脸色苍白,但脚步却很稳。
他笔直地朝着沉弦走了过去,停在了几米外的地方。
沉弦没有抬头,依旧专注于照顾妹妹,但他开口了。
声音很低,压抑着一股随时可能再次爆发的怒火。
“是谁让她来的。”
墨玄夜沉默了片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此而变得更加沉重。
然后,他开口回答,声音因为伤势而有些沙哑,但语气很平静。
“是我。”
沉弦整理妹妹衣领的动作,停住了。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杀意再次涌动。
“是我下的决定。”
墨玄夜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继续说道:“当时天枢已经快要瓦解整艘船的结构,而我们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如果不这么做,旗舰会在几分钟内被摧毁,东方极会死,尤菲米娅会死,这里的指挥系统也会彻底瘫痪。为了保住人类最后的指挥体系,我只能做出这个选择。”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知道,这无法成为让她身陷险境的借口。这是我的独断,责任在我。如果你要追究,我随时可以把命给你。”
墨玄夜说得很坦然。
作为虹翼的智囊,他为自己的每一个决定负责,哪怕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沉弦盯着他,眼中的杀意起伏不定。
甲板上的温度,随着他的情绪波动,忽冷忽热。舰桥上的方泰,手心已经全是冷汗,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最终,沉弦眼中的杀意,还是缓缓退了下去。
他不是不愤怒,而是他明白,墨玄夜说的是事实。
在那种绝境下,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
追究责任,杀了墨玄夜,除了让他泄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他重新低下头,看着妹妹那张苍白的小脸,轻声说道:
“以后,再有这种事,让我来处理。”
“不要再把我的家人,卷进这种危险里。”
这更象是一个警告,他可以出手解决麻烦,但前提是,他妹妹的安全必须得到绝对的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