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针剂……不会控制你。它只会……释放你。”
沉弦的目光在那管药剂和塞勒斯的脸上来回扫视。
退一万步来说。
就算真的有诈,也有溯雨不是吗?
沉弦握紧了溯雨,给它下达了一个源能指令,只要沉弦脱离了对于溯雨的掌控,那就立刻回溯时间。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
他一把从机械臂上夺过针剂。
塞勒斯的眼中爆发出最后、也是最璨烂的光芒。
沉弦没有丝毫尤豫,他拉开自己脖颈处的衣领,将针剂狠狠扎进了自己的颈动脉。
“轰——!”
金色的液体注入体内的瞬间,沉弦感觉仿佛有一座火山在自己的血管里爆发了。
他丢掉针管,单膝跪地,整个人剧烈地颤斗起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瞬间席卷了全身。
他能清淅地听到自己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撕裂、然后重组。
他的神经末梢象是被接上了高压电。
他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他能听到墙壁另一侧,这座死寂深塔里微弱的电流声。
他能感受到自己血液流动的速度、心脏每一次搏动的精确力度。
周围的一切都变慢了。
那种质的变化,那种对身体近乎神一般的掌控力,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大脑。
这种剧痛和蜕变持续了整整十秒。
“呼——”
沉弦猛地抬起头,吐出一口灼热的白气。
世界,已经完全不同了。
他感觉自己的反应速度、力量、乃至对能量的感知,都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匪夷所思的层面。
他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指,骨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爆鸣。
他再次看向塞勒斯。
那个疯狂的科学家,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跪倒在自己的机械残骸中。
他那双狂热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沉弦,仿佛要将这完美样本的最后一次进化刻入灵魂。
但那双眼睛里,所有的光芒都熄灭了。
他那张扭曲的脸上,凝固着一个心满意足的、诡异的笑容。
塞勒斯,死了。
“塞勒斯?”
沉弦轻轻开口,向着塞勒斯说话。
而这张脸却没有丝毫波动,双目无神。
一切都归于寂静。
他抬起手,打开了通信器。
……
与此同时,在虹翼的临时指挥所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方泰紧盯着主屏幕,上面代表重塑深塔的能量读数,在刚才经历了一次恐怖的、近乎自毁的攀升后,又诡异地……归零了。
“什么情况?”
方泰的声音粗重,他一拳砸在控制台上,“那小子和那个疯子……同归于尽了?”
墨玄夜站在一旁,兜帽下的脸绷得死紧。
他死死盯着那片沉寂的数据,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一条加密通信请求弹了出来。
是沉弦。
墨玄夜猛地接通,声音沙哑:“沉弦?你那边的能量反应……消失了。塞勒斯呢?”
“死了。”
沉弦的语气平静无波。
他的情绪很复杂,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述当今的心情。
指挥所里陷入了长达三秒的死寂。
方泰一把抢过墨玄夜旁边的通信器,对着话筒咆哮:“死了?!你说死了就死了?刚才那股能量反应是怎么回事?那个疯子自爆了?你……你怎么样?”
“他没有自爆。”
沉弦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他取消了。”
“取消了?!”
方泰无法理解这种逻辑。
“b-4层的生物实验室。”
沉弦懒得解释这其中的疯狂逻辑,“塞勒斯的所有研究数据都在那里,尤其是基因再生的技术。”
“东方极和亚当需要它。”
沉弦补充道。
墨玄夜立刻从方泰手中夺回了指挥权,他瞬间明白了沉弦的意思。
“我马上派部队接管深塔。”
“还有,”
沉弦的目光扫过这间漆黑的手术室,最后落在那具庞大而可悲的机械残骸上,“把这座塔……从上到下清理干净。”
“我不希望重塑的任何东西再留存下来。”
他没有等墨玄夜的回复,直接关闭了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