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杜伊斯心如死灰之际,一只苍老而温暖的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塔里克教授。
老教授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他看着风安远去的方向,眼眸里闪铄着前所未有的明悟。
“杜伊斯,你还不明白吗?”
塔里克教授的声音很轻。
“老师刚刚,给我们所有人都上了一课。”
杜伊斯茫然地抬起头,泪水模糊了双眼。
“我……我不懂……”
“我们千里迢迢来查找真佛,以为见到了,跪拜了,就是追随。”
塔里克教授摇了摇头,脸上带着苦笑,
“可老师用行动告诉我们,真正的佛,不在外面,而在心里。”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心中有真佛,不打扰,才是真追随。”
“不打扰,才是真追随……”
杜伊斯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眼神中的迷茫渐渐褪去。
他懂了。
他们以为献上名画,搞出盛大的跪拜场面,就是对老师最大的敬意。
可这恰恰是老师最不需要的东西!
真正的尊敬,是发自内心地理解他的思想,践行他的道路,然后……不去打扰他的清净。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杜伊斯猛地抬起头。
他朝着风安离去的方向,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感谢老师教悔!”
这一次,没有狂热,没有盲从。
只有学生对老师最真诚的感谢。
在他的带动下,广场上那上万名信徒,也全都领悟了过来。
他们不再哭泣,不再自责,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释然和感激的笑容。
所有人,齐刷刷地,朝着同一个方向,恭躬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感谢老师教悔!”
上万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反而带着一种庄严肃穆。
随后,在杜伊斯的指挥下,这支庞大的队伍,缓缓地从广场撤离。
他们来时汹涌如潮,去时却静默如水。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喧哗。
远处,负责外围警戒的亢州市警方负责人陈局,正拿着望远镜,看得目定口呆。
“我靠……”
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那上万个刚才还跟疯了似的老外,就这么……走了?
“陈局,这……这就完事了?”
旁边一个年轻警员结结巴巴地问。
“你问我,我问谁去!”
陈局放下望远镜。
他看向那个正缓缓走来的年轻身影,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那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几句话,不,他甚至都没怎么说话,就让上万个狂热的信徒乖乖听话,自行解散了?
此时,风安已经走到了杨局和亢州市领导们面前。
杨局和几位领导的表情,比陈局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都跟石化了。
“那个……风安同志。”
杨局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
风安叹了口气。
“嗨,别提了,杨局。”
他摆了摆手。
“都怪我,之前不是演过一个佛祖的角色嘛。这帮老外入戏太深,就把我当成真的了。”
“我刚才就是告诉他们,我就是个演员,戏早就拍完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去。”
“别在这儿spy了,影响不好。”
“他们可能也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傻,不好意思,就都走了。”
“您也知道,文化差异,文化差异嘛,他们表达喜欢的方式比较……奔放。”
风安说得一本正经。
杨局:“……”
亢州市领导们:“……”
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
信你个鬼!
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当我们是傻子吗?
哪个演员有这么大的排面?
哪个演员能不说话就让上万人跪下,再说几句听不懂的台词就让人家规规矩矩地离开?
你家演戏用的是什么?
众人心里疯狂吐槽,但脸上却谁也不敢点破。
毕竟,刚才那非人类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