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呼后拥地出了门。
明处有侯府的婢女与护院随行,暗处更有驸马爷派出的暗卫一路相护。
宴嫣气定神闲,偶尔透过被风拂动的帘隙,望见道旁枝头绽出的点点新绿,感受着空气中流动的盎然春意。
终于能跟父亲面对面地争锋了。
也不知父亲那骇人的积威,被短剑刺中后,是会如磐石般岿然不动,还是像那牛皮鼓胀的风帆,一戳便彻底干瘪下去,原形毕露。
她这只挣脱宴家牢笼的纸鸢,总要偶尔飞回那高墙之外悬停片刻,让墙内那些不及她幸运、亦不敢挣脱的人,能窥见一丝墙外的天光与勇气来。
她的脊梁挺得越直,神采越是飞扬,便越能成为一道无声的烽火,让宴家那些怯懦的心,在仰望中生出几分孤勇。
宴府内,自得知宴嫣要回府的消息,宴夫人便愁容不展,对着心腹嬷嬷连连叹息:“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她在永宁侯府尚且如履薄冰,偏这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非要不知轻重地回来宴家这是非地,蹚这浑水。”
“她这是何苦呢!”
“老爷的脾气你我都清楚,那是能轻易罢休的吗?嫣儿和永宁侯府裴四郎的婚事闹得如此不堪、满城风雨的,我拼着与老爷撕破脸的的风险,才总算将她全须全尾地摘了出去。”
“她……”
宴夫人又止不住叹息起来。
心腹嬷嬷温声劝道:“夫人,姑娘此番回来,必是存了一片孝心。她定是忧心您的处境,怕老爷因此事迁怒于您。再者,她也必定挂念大公子,想看看她的那些堂兄弟姊妹们是否安好。”
“到底是亲眼瞧一眼,才安心。”
宴夫人嗔怪地瞥了嬷嬷一眼,语气中半是无奈半是了然:“你呀,就只管帮着她说话。”
话音未落,宴夫人侧过脸,用帕子捂住嘴闷咳了几声,肩头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