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吃醋
李昭戟默然看着那两人拉扯,不期然想起魏成钧曾说过,唐嘉玉本来想嫁王榕,只是明面上王榕是幽州少主,而她仅是商户女,门第之见不可逾越,她才退而求其次,选择其他人。4
他是那个其次。<4
李昭戟之前对此嗤之以鼻,王榕也配和他比?就算唐嘉玉真的属意王榕又怎么样,做戏而已,谁在乎。反正他们迟早要分道扬镳,她之前喜欢谁,之后要嫁谁,与李昭戟何干?
李昭戟早就明白,但他看着唐嘉玉主动拉住王榕,一副余情未了的样子,依然觉得扎眼。
枕春见少主脸色不善,主动站出来表现,说道:“主上对她太好,将她惯得骄纵轻浮、不知体统,竞当众和外男拉拉扯扯。奴婢这就去提点她。”李昭戟狭长的凤眼扫过,枕春谄媚地叉手,李昭戟脸色疏淡,目如寒星,说出来的话却如平湖惊雷:“背后说主子的坏话,这就是你为奴婢的体统?”枕春吃了一惊,连忙跪下,冷汗涔涔:“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想替少主分忧。”李昭戟扫过后方低头垂手的折夏、簪冬,不止说给枕春听,同时也是敲打另两人:“记住你们的身份。你们潜伏有功,父亲不会亏待你们,但不代表你们就可以踩在她头上作威作福了。拎不清自己身份的人死得最快,明白吗?”折夏、簪冬大气不敢喘,跪下应诺:“奴婢谨记少主教诲。”李昭戟居高临下脾睨她们,淡淡道:“做戏要先自己信了,别人才会信。你们真正的主子是她,我只是她的夫婿。你们应该唤我,郎君。"1“诺,郎君。”
唐嘉玉此刻过得也很煎熬,凌云图的秘密就在眼前,如果她暗示王榕两句,王榕那么聪明,或许可以猜出她的身份,将书悄悄送给她,助她复兴大齐?唐嘉玉话到嘴边,几乎都要说出来了,王榕见唐嘉玉欲言又止盯着他,暗暗皱眉,不动声色拉开距离:“唐娘子,你还有事吗?”唐嘉玉嘴唇翕动,最终还是垂下了肩膀。王榕始终秉持礼数,不因她是“商户女”就怠慢她,表兄人这么好,她怎么能将他扯入这趟浑水中?她和他关系并不算亲近,只是在酒楼偶遇,如果指名道姓借山海经,太过明显,到最后恐怕既拿不到书本,还会打草惊蛇。王榕在并州为质本就危险,她不能牵连王榕。
母本一事,还得徐徐图之。
唐嘉玉松开手,后退一步,努力用轻松的语气道:“是我最近太沉迷画艺,激动之下失了礼数,公子勿怪。来日若有机会,我想向公子讨教画技,还请公子不吝赐教。”
唐嘉玉极力表现得只是随口一提,但落在别人眼里,便是一副强颜欢笑、余情未了的样子。王榕笑了笑,并不应下,带着侍从下楼走了。唐嘉玉收回笑意,像打了一场仗,浑身都虚脱了。她想起李昭戟还在包厢里等他,心事重重往回走,斩秋等在不远处,见唐嘉玉回来,默默跟上:“娘子。”
唐嘉玉心不在焉点点头,她顿了顿,抚了下衣袖,忽然急道:“不好,我的手帕不见了,定是走路时掉了。那方帕子是我亲自绣的,上面还有我的名字,被人捡到就糟了,你快去刚才那个地方找。”斩秋不疑有他,立刻去王榕和唐嘉玉说话的地方寻觅。唐嘉玉站在栏杆上,不断提示:“往前,再往前。”
斩秋回头:“娘子,您说什么?”
唐嘉玉放下心,楼里这么嘈杂,她和王榕说话时声音也不大,这个距离怎么都听不清了。唐嘉玉装作才想起来,抬高声音道:“我想起来了,出门时我拿的是另一方帕子,不用找了,快回来吧。"<1唐嘉玉带着斩秋回到包厢。隔扇门推开,李昭载坐在座位上,旁边放着空茶盏,另外三个丫头侍奉在侧,位置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李昭戟听到声音,慢条斯理回头:“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剑眉微挑,眸光幽黑,看不出情绪。唐嘉玉捏了捏手指,若无其事坐到他身边:“我在看他们酒楼为什么生意这么好,看入迷了,都没注意时间。等以后我们攒够钱了,也要开一家酒楼,生意定然比醉仙楼还要红火。”李昭戟紧盯着唐嘉玉的脸,轻轻笑了笑:“好啊。”唐嘉玉心虚,怕李昭戟继续追问,环顾四周道:“怎么还不上菜?他们就是这么招待贵客的?”
李昭戟给丫鬟使了个眼色,簪冬出去,很快跑堂就端着菜肴上来了,满满当当摆了一桌。跑堂殷勤道:“烤羊可是我们家招牌,小的为二位客官分……”“不必。"李昭戟拔出随身携带的小刀,不紧不慢扎入滋啦作响的羊肉,顺着骨头将一条条肉分离。他的动作随意中带着些狠劲,仿佛剔的不是羊腿,而是人骨。<5
跑堂见状,一迭声讨好道:“小郎君好刀法。郎君不止长得好,还会疼人,娘子嫁给郎君,当真是有福了。”
李昭戟意味不明笑了声,唐嘉玉莫名腿骨发凉。唐嘉玉给跑堂发了赏钱,跑堂见唐嘉玉出手如此大方,好听的话更是不要钱一样往外说,直夸得唐嘉玉和李昭戟是天造地设,天上有地下无。跑堂美滋滋地退出去后,唐嘉玉看了眼四个丫鬟,道:“你们也出去吧。”
丫鬟面面相觑,不由偷偷看向李昭戟。李昭戟垂着眉眼,似乎在专心剔羊肉,没搭理她们。枕春想到李昭戟刚刚敲打她们的话,实在拿不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