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眼。原来美人已经成婚了,可惜,明明还这样年轻。被一个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少年威胁,郑大郎觉得很丢面,他为了找回场子,故意高声嚷嚷道:“孙二,听说你这边新来了一批骏马。把你们家最好的宝马牵来,给我看看。”
马贩子孙二哪能不知道郑大郎的底细,嗤道:“郑大郎,你们家都什么光景了,还装阔呢?我便是牵来,你买得起吗?"<1郑大郎涨红了脸:“我怎么买不起!我祖父在时,商队从第一头骆驼出门到最后一头离开,需要三天三夜,粟特、波斯、回鹘的金银珠宝像柴火一样堆在我家地上,我什么没见过?”
孙二嗤笑一声,道:“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你们家现在还剩下多少祖业可供你挥霍?”
郑大郎被人掀了老底,尤其当着一位陌生美人的面,他气得跳脚,扯着嗓子道:“我叔公在长安做生意,等玉庄出了手我就去长安,何愁不能东山再起!”孙二南来北往朋友众多,消息十分灵通,当即嘲讽道:“你那玉庄已经挂牌一年了,有几家人问过?还做春秋大梦呢。快走快走,大正月的,别坏了我一年的旺气!”
郑大郎红着脸,嘴上强硬两句,很快灰溜溜走了。等郑大郎走后,唐嘉玉一改刚才的兴趣寥寥,主动走上前和孙二搭话:“掌柜的,方才那位是何人?这话一出,李昭戟抬眸,眼神不善,凉幽幽道:“那个败家废物,有什么好问的。”
“别闹。“唐嘉玉推开李昭戟,男人不要影响她赚钱的速度!唐嘉玉对李昭戟充满嫌弃,面对孙二依然是笑盈盈的:“方才那位公子看起来出身富贵人家,家里的骆驼都能走三天三夜!掌柜得罪了他,不怕损失大客户吗?”“就他?"孙二不屑,“他祖父在世时经营着商队,往西域卖丝绸、茶叶,回时运香料、药材、金银器,在并州汇总,散往长安、洛阳、江南,确实有些家资,但也没那么多骆驼,不过养了一百余头,所谓三天三夜是汉商结伴同行,共同凑出来的。他们家风光过一些时日,但好景不长,他的父亲死在西行路上,二十年前他祖父一死,他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哪懂得做生意?亲戚蒙骗,老仆欺主,又有些不学好的人哄着捧着,万贯家财没几年就散了个干净。如今啊,他也就乘一座老宅充门面了。”
唐嘉玉了然:“玉庄就是他们家的老宅?”“是。“孙二道,“他祖父在世时,好交朋友,把宅子修成了西域样式,前院盖了二层楼,中间围着天井,一楼招待客人,二楼自家人住,后院是驼场,还起名玉庄,学文人附庸风雅。那几年东去西来的胡商、商队都在玉庄落脚,着实红火过几年。但郑家渐渐败落,陇西也越来越不太平,商路几乎断了,谁还养骆驼?郑大郎花没钱了,就想把宅子抵出去,但他们家宅子修得不伦不类,小户人家买不起,大户人家虽买得起,但没有后院,哪个有规矩的人家能让女眷和外男混居?醉仙楼的掌柜看过玉庄,看不上那副怪模样,之后就鲜少人问津了。”唐嘉玉应声,眼珠微转,心道有了。
隐藏一片叶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藏在树林里。她想到怎么把霍征养到身边了。
等走出马行后,唐嘉玉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李昭戟脸色高冷,少言寡语,按经验唐嘉玉很快就会询问他怎么了,但今天走了一会,唐嘉玉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没注意到他。
李昭戟非常不爽,忍无可忍咳了一声。
咳嗽声一声比一声明显,终于把唐嘉玉震回神了。唐嘉玉想起自己的主线任务,熟练地揽住李昭戟手臂,嘘寒问暖:“郎君,你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李昭戟唇色浅淡,轻描淡写:“没事,不要紧。"<2“你的身体,哪能不要紧?"唐嘉玉彻底清醒,又是摸李昭戟的额头又是替他暖手,幸好咳嗽的症状很快就消失了。唐嘉玉确定李昭戟没生病,暗暗松了口气,随即兴奋道:“郎君,我们去玉庄看看吧。”李昭戟挑眉,神色意味不明:“你为何对那个败家子这么上心?他又老又矮,愚钝不堪,有哪点值得你看重。”
“我不是看重他,而是看中了他们家的祖产。"唐嘉玉兴奋道,“他这种眼高手低、吃不了苦的少爷最好骗了。我们去会会他,看看玉庄值不值得抄底李昭戟不经意问:“你这一路,就一直在想玉庄?”“是啊!"唐嘉玉激动道,“我听孙二描述,就觉得玉庄很适合改成酒楼。我们家有粮铺,如果再开个酒楼,岂不是锦上添花?我正愁不知道怎么和醉仙楼抢客呢,郑大郎赶巧撞上来了。这一定是天意,上天都暗示我赚这份钱。我们去看看嘛!”
原来不是看上了那个蠢货,李昭戟心情舒坦起来。他看着唐嘉玉闪闪发光的眼睛,心里又忍不住吃味。
她总说最爱他,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有他陪着她,但李昭戟怎么觉得,她对钱的兴趣比对他大得多呢?<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