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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1 / 3)

第38章竹马

月白风清,浅银色的月光幽幽洒在鸱尾上,哪怕初夏的风都吹不开节度使府的严酷肃杀。<5

正厅放着巨大的沙盘,李继谌握着一枚玄铁骑兵棋,门口传来整齐的“少主″问好声,李继谌也并不抬头。

李昭戟心里想着事,一路行色匆匆,眉心紧锁。他快步走入金狼堂,看到李继谌,立刻问:“父亲,我以前是不是见过她?”李继谌在沙盘一角观望很久,缓缓放下一骑,问:“她是谁?”李昭戟扫过沙盘,李继谌落子之处正是长安。若长安知道河东竞有这么详尽的舆图,连山丘、河流都标注得明明白白,恐怕很多人都要睡不好了。李昭戟冷静下来,用眼神示意守门士兵:“退下。”士兵们整齐退场,关上门后,厅中只剩李继谌、李昭戟父子。没有外人,李昭戟也不绕圈子,直截了当问道:“唐嘉玉三岁之前是不是住在我们府上?唐母,是否就是阿娘?”

李继谌听到早逝的妻子,手上动作微顿,很快坚定地在河朔三镇落下第二枚铁骑棋子,不答反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有区别吗?"<2怎么能没有区别呢?李昭戟上前,道:“这么重要的事,父亲为何从未和我提过?″

“提了你想干什么?"李继谌不动声色,语气沉沉,“什么都不提,你都已经一个月宿在唐宅,若是告诉你前尘,你还记得节度使府才是你的家吗?”李昭戟哑然,有些心虚,但这又不是多大的事,父亲已经发现,也省得他遮遮掩掩。李昭戟很快调整好心态,坦然道:“住在内城,出入更方便,军营的事儿子从未懈怠过,父亲尽可叫人来问。”李继谌自然早就问过了,要不然,李昭戟的腿还能安安稳稳留到今日?李继谌拿了一枚新的棋子,走到沙盘西边,眼神像鹰隼一样,梭巡着割据势力交错纵横的关内道,语气不虞:“去时你说过什么,可还记得?”“我当然记得。"李昭载道,“我从未忘记过自己身份。”李继谌冷嗤一声:“那另一条,绝不可对她动真心呢?”李昭戟抿了抿唇,否决的话竞没有一口气说出来。他缓了语气,道:“她已经交出凌云图解法,她一无所知,百依百顺,一心当一个贤妻孝女,对河东毫无威胁。战场上还不杀降将呢,她既然献出了开国宝藏,我在无伤大雅的范畴里让她好过一些,也是施展河东的仁义。她的身份,说不定日后还有用。”“哦?"李继谌冷笑,“那你纵容她折腾酒楼、骑马,还要带她去寺庙,也是出于仁义?”

李昭戟面上不动如山,心头却阴沉下来。不久前他才在饭桌上答应唐嘉玉的话,现在竞然已经传到父亲这里来。是谁告密,庞诚,丫鬟,还是魏成钧?春夏秋冬一直跟在唐嘉玉身侧,没有时间离府,魏成钧虽不是个好东西,料想他也不至于这么长舌。那就是庞诚?

李昭戟知道这是庞诚的任务,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此举恰恰证明庞诚对父亲忠诚。但是李昭载仍然难掩怒气,心底有一股被冒犯的不爽。他已经拍板的事,庞诚还要传给父亲,庞诚是什么意思?李昭戟整日和唐嘉玉待在一处,岂不是她和他说了什么,他们都要一字一句记下来汇报?<1节度使府养了庞大的幕僚属官,李昭戟一想到唐嘉玉跟他撒娇卖痴的情态要被这么多男人看,就极为不爽。哪怕直接递过来给李继谌看,也不行。1李昭戟压下心头不悦,说:“旁的娘子能做,她为何不能?至于去寺庙,则是为母亲供奉长明灯。母亲临终前都郁郁不乐,心结难解,她有此孝心,难道也是错吗?”

提起刘英容,李继谌彻底没话了。李昭载既然敢说,想必已经查出来了,刘英容葬礼时,李继谌曾密令姜婵带着唐嘉玉来节度使府,在刘英容棺椁前上了三炷香。李继谌既然这样做,显然知道刘英容去世前放不下的心结是什么。也正是因为这些难言的愧疚,李继谌让唐宅里也供奉刘英容的牌位。虽然化名姜兰姜氏,但那个女孩每年祭拜焚衣时,英容在天有灵,也能安心了吧。李继谌被亡妻扰乱了心绪,手中战棋久久无法落定。李昭戟两指拎起一枚铁骑棋子,转了一圈握在手心,毫不犹豫,笃定地砸在一处。不在南下长安的必经之路关内道,却在齐州。父亲既犹豫不定,那就由他替父亲走了。

李继谌朝他看来,李昭戟目光如炬,斩钉截铁,眼睛里燃烧着李继谌再熟悉不过,他自己却睽违已久的野心和大胆:“父亲,关内毗邻长安,所有武人都想据为己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群狼环伺,哪怕再肥的肉抢下来也得不偿失,不如另辟蹊径,向东发展,夺下齐州。”

“齐州水陆兼备,屏护漕运,从幽州、魏博南下,经齐州可通往扬州、江宁等富庶之地。若得河南道,再得江淮,便是没有长安,天下也在父亲手中。”唐嘉玉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八岁。

梦中的府邸是超出她想象的巨大,高高的门,林立的廊柱,居高临下的铁兽,入目所及,不是黑色,就是白色。

唐嘉玉害怕,缩在车里不敢动,姜婵却板着脸将她扯下马车。门口站着士兵,他们披坚执锐,手握长枪,枪尖在阳光下泛着冰冷坚硬的光。唐嘉玉被吓哭了,怎么都不肯往里走:“我怕,我要找阿父!”姜婵似乎被她哭烦了,冷着脸将她抱起来,快步往里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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