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然后软着步子进了暖阁。
尹澜忙伸手扶着,心中仍有些怕:“多亏表姐了,二夫人她没发现什么吧?”
阁内温暖,香炉里冒出袅袅烟丝,淡淡清香弥漫。
安明珠坐去榻上,仍有些晕沉:“二夫人不会知道的。”
卢氏大半是冲着她来的,而非尹澜,所以这件事可真算得上神不知鬼不觉。当然,还有一个人,褚堰。
他应该是看出什么,不过以她来看,他就算知道了这事也不会管。他最在意的,是仕途。
想到这里,她揉揉自己的脸颊:“这酒也是厉害,再多喝两盏,估计真醉死了。”
“表姐还醉吗?”尹澜在边上坐下,递上一盏白水,“你是否将酒混着喝了?”
安明珠哪里记得起来?当时只想着卓公子的事儿,那些夫人过来敬酒,她也没注意,接过来就喝了。
现在也晓得了,就是不能混着喝的,会醉。
“倒是你的事,后面怎么打算?”
尹澜给放了个枕头,扶着安明珠躺下,不由笑了声:“他应该也是吃惊的,当时说不上话来。”
安明珠身子一软,放松下来:“他进来府里的时候,其实应该能猜到一些吧?”
“嗯,”尹澜嘴角弯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匣子,“人有些傻,居然还带着这个来。”
安明珠看见人手里的匣子,知道是卓公子给女儿家带的礼物:“看来他中意你。”
到此,似乎事情明朗了。男子是愿意的,不然不会送出礼物。只不过两个都纯情,一言一行十分含蓄。
尹澜的脸更红了,干脆别去一旁,手里来回转着小匣子。
“真好。”安明珠闭上眼睛,倦意席卷而来。
郎情妾意,世间难得这样的美满。至于后面,便是这两人之间的事了,有艰难,有磋磨,她这个外人不好再插手,只有内心中祝福。
若是真情,那便请老天爷给个天长地久。
。
大房。
徐氏准备回去,正和邹氏道别。
褚堰站在院中等候,回忆起上次来的时候,是成亲那日。
夏日的阳光刺眼,他身着大红喜袍,亲眼见着蒙住盖头的新娘被扶着从闺阁里出来。
是正屋后面的二层小楼,安明珠做姑娘的时候,就住在那里。像是一座精致的匣子,里面养着最好的明珠。
“前些年,绣楼差一点儿就拆了。”碧芷站在一旁道。
“为何要拆?”褚堰随意问了声。
他并不在意安家做什么,只是觉得绣楼确实修得好看。
碧芷撇撇嘴:“二夫人说绣楼在那里影响风水。其实不是,修前就看过风水的,不过就是故意为难。”
“为难什么?”
“为难夫人,”碧芷气呼呼的,“不只是绣楼,别的事上也总要我家姑娘来让步。府里姑娘出什么事儿,第一个罚的就是我家姑娘,说她是长姐,明明和二房姑娘同年生的……”
褚堰收回视线,想起在暖阁的那一幕。
所以,她其实在安家过得并没有那么顺风顺水吗?
。
安明珠并没有睡安稳,眼皮才粘上一会儿,便有人找了来。
是章妈妈,面无表情站在榻前,说祖父让她过去。
边上的尹澜吓得不轻,生怕是自己的事儿暴露。
安明珠同样心中忐忑,面上倒是不显:“祖父有事吗?”
“奴婢不知,姑娘过去就知道了。”章妈妈道,随之往旁边一站,示意可以走了。
安明珠系好披风,撑起精神走出了暖阁。
安家的花园不小,湖水尚未结冰,水里飘着一艘画舫,年轻的姑娘们正在上面游赏说笑。
章妈妈停下,指着湖边水榭:“姑娘过去吧。”
安明珠才要进去,一抬头看到卢氏从水榭里走出来。
“酒醒了?”卢氏看似温和的笑着,“快去吧,你祖父等着呢。”
她这般说着,根本不见在暖阁时的凶狠。
安明珠眉尾跳了跳,眼看着卢氏站到自己跟前,一层台子的高度,她半仰着脸。
卢氏并未多说什么,拿帕子点了点嘴角,而后从边上径直而过。
见人离开,安明珠便进了水榭。
上了两级台阶,绕过粗圆的柱子,她看到了凭栏而站的祖父。
祖父的旁边还有一人,褚堰。
两人同时回头,看向她。
“祖父。”她唤了声,屈膝行礼。
安贤回过头,继续看向湖面:“过来吧,我有话问你。”
安明珠应了声,而后走到人身侧,视线中是宽阔的湖面。
不得不说,安府实在大,单这一面湖,便是半个褚府的大小。
一阵风过,水面上起伏着波纹,女子们的笑声也被风带了来。
“算起来,你俩的姻缘还是我做的主。”安贤开口,一只苍老的手搭在栏杆的圆形木雕上。
安明珠蹙下眉,低垂着眼帘不语。
安贤摇摇头:“身为长辈,一些事情上,我也得提醒。”
“中书令请说。”褚堰接话道。
安贤往人瞟了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