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来得及给刺头家长打电话，人家自己就打电话来道歉了，说自己实在是家里那几天事儿多火气大，显得咄咄逼人了些，让老师别见怪。
“没有的事。“赵律纳闷地接了这个电话，“您能想通是最好了，感谢您的配合。”
“那是那是，以后我们家孩子要是再打人脑袋玩，您尽管跟我说。”赵律心想，你才不会管。1
他挂了电话之后立刻就给车成武打了过去，问是不是对方帮忙了。“诶，咱俩就别再计较那么多了，能早点儿把事儿解决了比什么都重要，你就安心做你的事儿，赶紧把那个犯罪嫌疑人给我抓出来，我喂他爹妈吃屎，妈的。”
赵律微微一笑：“成武哥你这么替我着想，我肯定会努力的。”“加油，我等你好消息。”
赵律收起手机，闭上眼睛，深呼出一口气，拿上自己设计好的教案出门了。在看似毫无行动的一个月里，赵律已经修改了自己原先的教学计划。风平浪静的三十天，已经足够实施过霸凌的小学生们忘记自己的恶行，放松警惕，重新回归他们平静的生活了。
穿着黑色条纹衬衫，挺阔宽松的垂感西裤，脖子上系上一道深红色丝带，嘴角挂着曾经最让小朋友们喜爱的微笑，在上课铃响起的那一刻，赵律缓步踏上讲台，静静地注视着班上的同学们，笑而不语……直到他们察觉到老师的心情并不佳，自动恢复安静，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经过前段时间他对成功的引导询问，大致确定了几个霸凌者的特质一-“他们来回推我，我的头撞到过他们，但是撞到的地方都是平的。”平的，不是脑袋不是腿，每个案犯身高比成功高至少20公分。赵律在速写本上记下，边说：“你该多补钙，长高点了，让你哥哥在健身房给你划一个儿童区。”
成功瘪嘴不乐意：“布要。"四声的。<1“我听到三个不同的男同学的声音，两个说话多，一个说话少。”霸凌者至少有是三个男生，他们拿了妹妹或者姐姐的裙子，装在书包里，在放学后堵住独自一人在教室里等待赵律的成功，并将他控制住反锁在教室里。或者，霸凌者中也有女生，她带了自己的裙子来，但全程不出声。一般的小学生男生团体不会带女生一起玩，所以如果真的存在女生，那这个女孩子地位并不会低。
“上周我们画了身边印象最深的房子，今天我们换个稍微复杂一点的主题。“青年教师转身，在黑板上工整地书写下两个字一一服装。因为有些小朋友都不认识这两个字，小赵老师顺便上了一点语文课。“大家要分成三人一组，可以找自己的好朋友，也可以找觉得画画厉害的同学，老师会给每个小组评分，学期末每个班拿到总分最高的那组小朋友，老师会送他们一份礼物，大家一定要认真完成，好不好？"<1“好一一”大家异口同声。
这样一张张天真无邪的脸蛋，背后究竞藏着什么样的恶魔脸孔。和五六年级带美术课的思想品德老师商量同步过教学计划后，本周学校里所有班级都上了一堂同样的课，基本上大家都是男生和男生一组，一二年级没有比成功高出20公分以上的男生，三年级男生里只有两个符合条件，四年级以上的目标多一些。
晚上八点的教职工办公室，只有一盏白炽灯默默亮着，洒落一道孤寂的阴影。
青年眼下有些乌青，秀气的眉头紧皱，手里握着一支自己常用的勾线笔，在需要重点关注的几个同学的班级上画了圈，并提前拟好腹稿，预备晚一些打给他们的班主任，以尚有艺术天分为由打听他们的家庭情况和平时在学校的表现。这些电话一个晚上根本打不完，在这个镇上，对大多数人来说，超过九点半就属于扰民了，只有周末的效率高一些。年斯意作为带班主任，当然也接到了赵律的电话。她一开始看见赵老师主动找自己还兴奋了好一阵，不过想到那天在健身房里看到赵律跟车成武抱在一起的画面，她属实是有点儿…上错赛道的感觉。为了一劳永逸从年老师那里套出更多小道消息，赵律干脆请人出来吃饭了，还是在上次的那家披萨店。
披萨王确实是今年新开餐饮店中的性价比之王，大家都蛮喜欢去那边买了快餐带走，车成武晚上下了班，正好又想带成功去吃东西，跟阿康一块儿，结果三个人还没进去，就看见赵律跟年轻女老师坐在靠落地窗的位置，两个人看似相谈甚欢。
“我就说阿飒乱说吧，人小赵老师喜欢女人着呢，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阿康看着赵律把薯条和鸡翅都往女老师那边推了推，生怕别人没吃饱。车成武也乐，嘴巴上说不想谈恋爱，这不还是被女老师拿下了？女追男隔层纱啊。
“走走，我们换家店吃，别打扰人家约会。”店内，赵律实在是没胃口，只好一个劲儿地劝年斯意多吃。年斯意知道他其实是有事求自己，一腔热情烟消云散化为食欲大吃特吃。口感舌燥地聊完了正事，年斯意才问他：“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啊？”对面的青年微笑不语，只静静地盯着她，直到把她给盯毛了，才故作玄虚地开口：“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屁股有难了！<1
她给自己两只手都戴上一次性手套，懒得顾及淑女颜面了：“你最好对我客气点儿，不然我哪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