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谬赞了,这不是买的,是自家铺子里的小玩意儿,当不得如此夸赞。”柔兮适时露出些许好奇:“自家铺子?”
邓娴语气温和,并无炫耀之意:“嗯,家中所开′瑾玉坊',在城中做些首饰生意,这是铺里的师傅打造的。”
柔兮等得就是这句话,恍然,眉眼弯弯,笑的更甚:“原来是瑾玉坊的千金,难怪有此眼光。瑾玉坊名声在外,我早有耳闻,只是尚未得空好好逛逛。”她顿了顿,从善如流地接上:“小女苏柔兮,家父是太医院的太医正。”邓娴闻言,眼睛顿时大亮:“苏柔兮?莫不是就是,就是前些日子在百花宴上夺得′芳婉′之名的苏姐姐?”
她语气中满是惊喜与钦佩:“姐姐之名,如今京中谁人不知?今日竟有缘在此得见!我真是!我真是好福气!”
柔兮谦逊地笑了笑:“妹妹过奖了,不过是侥幸罢了,今日帕子为你我牵缘,往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想来你我缘分不浅!”邓娴笑道:“太好了!我竟认识了苏柔兮!”两人相谈甚欢,邓娴性子柔和,极易相处,实在是万幸!柔兮心口砰砰轻跳,面上笑吟吟的,内里紧张得要命,顺势便与邓娴一同漫步向后山。
秋色点染的山径上,两个年纪相仿的姑娘说说笑笑,气氛融治自然,如此相伴闲聊许久,不觉间亲近极多。
分别之际,在寺门前的石阶下,柔兮拉着邓娴的手,语气带着真切的笑意:“与妹妹一见如故,聊得真是投缘。哪日若得了空,我定要去瑾玉坊好好瞧瞧。”
说着,她目光又一次流连于邓娴发间那支别致的珠钗上,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央求:“待我去了,妹妹可得帮我引荐打造这珠钗的师傅,我也想要一支这般灵巧的。”
邓娴见她如此喜爱自家东西,心中欢喜,连连点头应承:“何必等哪日!姐姐若方便,不如我们现在就约定,明日巳时,我在铺子里等你,亲自陪你挑选样子,定让老师傅为姐姐量身打造一支更合心意的,可好?”“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柔兮眼中漾开惊喜,俩人道别,不一会儿,邓娴走了。柔兮松了口气。
这时返回佛堂,方才去虔心拜佛。
她想求佛祖保佑她此番顺利,这第一步已然极其顺,只要此番步步皆是如此,她就能揭发萧彻,一切就能回归到正轨,结束这荒唐了!柔兮点了香,跪在地上。
她闭了眼睛,唇瓣翕合,很是虔诚,然方才刚刚叨念一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说话声。
“苏柔分.……”
柔兮顿时猛然睁开了眼睛,心口重重地一沉。因为她清晰地辨别出了那是谁的声音。
柔兮当即回了头去,惊觉发现,大殿上不知何时早没了人,唯独门口,立着个男子。
男人五十多岁,一身蟒袍,负着手,微微驼了背。是谁?
与她所辨一致,正是那康亲王!
柔兮马上起了身来,不等说话,康亲王的声音已经再度传了过来。“太医正苏仲平之女,呵呵呵时…”
他缓缓笑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宝贝,朝她逼近而来。
柔兮心口起伏,小脸早已吓得发白,慌张地道:“王爷何意?王爷要干什么?旁人呢?”
康亲王毫无掩饰,一边笑着,一边朝前:“旁人自然是被本王退下了。美人,你长得可真美,本王竟是不知,苏仲平还有这宝贝!”柔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背脊窜上一股寒意,强自镇定,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臣女听不懂,还请王爷自重,此处是佛门清净之地!”“佛门清净之地?”
康亲王笑了一声,色眯眯的眼睛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脚步又逼近了几分。
俩人距离越来越近,他已闻到了柔兮身上的香,贪婪地嗅了一下:“有美人之处,便是极乐地,你怎么这么香?这么会喘?这么会勾引男人,嗯?本王见了你一面,就魂牵梦绕,日日烫硬,忘不了了。你这般颜色,藏在深闺真是暴残天物了。看不出苏仲平,倒是会生养……
他言语愈发不堪,目光黏腻地扫过柔兮纤细的颈项和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说着伸出干瘦的手指,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小心心肝,让本王好好瞧瞧,你这肌肤,可比那上好的羊脂玉还要滑嫩吧!”
柔兮一把打开他的手,心口要炸裂了。
“我已经订了亲事了,已经.……”
“定亲了又如何?跟了本王,本王保你苏家富贵荣华,保你爹马上便当上那太医令……顾家给得了你爹么!”
他说着,喘着粗气,大手一把将柔兮拽到了怀里,贪婪地嗅着她身上与口中的香气,四处乱摸。
“阿!”
柔兮终是纤弱,如何能抵抗得过男人的力气。但千钧一发,她眼角余光瞥见供桌一角放置着一个黄铜香炉,里面插着尚未燃尽的线香,几乎是凭着一种自救的直觉。她猛地伸手抓起那香炉,想都没想,一下便朝着康亲王探过来的脑袋狠狠砸了过去!“砰”的一声闷响!
香灰与尚未熄灭的香头四散飞溅,康亲王连声音都未来得及发出,身子一僵,而后便就倒在了地上!
柔兮心口狂跳,拔腿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