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清晨,金角湾的海风掠过君士坦丁堡郊外山丘上稀疏的树林,带来阵阵锥心刺骨的寒冷。
此刻,卫队长瓦伦斯正位于队伍的最前方,进行着这轮体能训练的终极考验——负重六十利特拉(约20公斤),冲刺攀爬山丘的最后一段陡坡。
他的呼吸因为寒风和喉咙的干燥变得沉重,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心跳都象战鼓一样在他的耳边猛烈敲击。
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滴落到地上,寒冷的海风似乎也没能减轻半点身上的灼热。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大腿象是被数千根针扎刺着,酸痛和疲惫已经冲垮了理智的防线,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
但他没有停,他知道自己必须跑在最前面
他知道自己作为队长,如果倒下了,那么身后那群被他用鞭子和承诺驱赶了整整三周的士兵,精神防线会立刻瓦解。
瓦伦斯咬紧牙关,将全部意识都集中在脚下。
一步,再一步,将自己沉重的身体和背上的负重,野蛮地推向山顶。
他猛地转过头,对着身后那一张张由痛苦、汗水和泥泞混合而成的年轻脸庞,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坚持住!德米特里!你的荣耀在山顶上!”
他看到德米特里,这个在三周前第一次长跑中第一个崩溃的年轻士兵,此刻脸色惨白如纸,但他眼神依然充满坚定的意志。
德米特里的脚步被一颗石子绊得跟跄了一下,他努力维持着自己站立的姿态,却没有停下脚步。
瓦伦斯不再回头,他将身体最后的能量全部压榨出来,嘶吼着冲过了山顶的标记线。
冲过终点的瞬间,瓦伦斯双膝一软,直接瘫倒在山顶湿润的泥土中。
他剧烈地喘息,视线模糊,挣扎着用双手支撑起身体,转过头看着身后,士兵们爬上山顶之后,一个个如同倒下的多米诺骨牌,痛苦地摔倒在他的周围。
但没有一个人被落下,他们所有人都完成了那个曾经看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从那天第一次接受体能训练开始,练兵场上那痛苦的呻吟与呕吐声,逐渐被清晨统一而有力的奔跑步伐声取代。
这三周,是他人生中最痛苦、也最充满成就感的时光。
他亲身体验了这种体能训练的残酷——短距离高强度冲刺与负重疾走交替进行的训练,让他的四肢连动弹都费劲。
作为队长,他每天都必须用自己沉重的脚步,去鞭策身后每一个濒临极限的士兵。
但回报是惊人的,士兵们不再是虚有其表的仪仗队,他们的肌肉变得更加精悍,体型紧凑而充满爆发力,瓦伦斯自己的耐力也远超从前。
当初那个不可能的负重四十利特拉(约135公斤)的三循环已经不再是队伍的极限,现在的他们能够完成更高强度的负重训练——负重六十利特拉(约20公斤)。
片刻之后,瓦伦斯用长矛支撑着,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看着这群已经被体能训练的溶炉彻底锻造出的钢铁之躯,心中充满了骄傲之情。
安德洛尼卡不知何时已走上山丘,他审视着这群在痛苦中完成蜕变的士兵,赞赏地点了点头。
“瓦伦斯,你们做得很好。”他的声音清淅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你们用血肉和汗水兑现了承诺,完成了体能的重铸,现在拥有了成为罗马军团的骨骼。”
安德洛尼卡话锋一转:“但是这远远不够!一支拥有体能的队伍,依然只是一群强大的个体。
从今天起,训练的内容不再是个体力量,而是协同性,你们必须打破旧的兵制,成为一个运转自如的整体。”
瓦伦斯心头一凛,忍着酸痛,大声回答:“是!陛下!”。
安德洛尼卡正式宣布,将这支军队完全划分为以“十人突击小组”为单位的作战体。
并根据瓦伦斯提供的过去三周详细观察积累的测试数据,对所有士兵进行了精准的专业化分工——谁是主盾手,谁是侧翼掩护,谁是短矛突击手,一目了然。
“过去,”瓦伦斯在心中默默思索,“我只用勇猛来评估一名士兵。现在,陛下要求我用专业来定义他们。每个人都是这台战争机器上不可替换的精密部件。”
在安德洛尼卡的指导下,黑曜石卫队的战术训练随即展开。
士兵们的训练内容从单纯的奔跑和负重,转向了小队渗透、突袭和互相掩护。
安德洛尼卡利用前世的经验,为军团设计了复杂的仿真巷战训练,他要求各个小组在浓烟中,仅凭声音、触觉和简短的低吼完成集结与撤退。
“协同!”他在烟雾中对一个落单的士兵低吼,“你的生命,取决于你左侧和右侧的同伴!不是依赖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