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的是,村民们热情地拉着那些看得目瞪口呆、拿着手机相机不停拍摄的外地游客入席。“阿妹,来尝尝我们寨子的酸鱼!”“大哥,莫客气,油茶管够!” 游客们起初有些拘谨,很快就被这质朴的热情融化,学着用手抓起糍粑蘸糖,大口喝着油茶,对独特的酸鱼味道赞不绝口。
一场原本纯粹的乡村足球赛,硬生生被侗族人民办成了集体育竞技、民族歌舞、特色美食于一体的盛大文化嘉年华,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侗寨独有的热情与好客。
水乡县,滩涂泥泞中的渔家豪情!
数百里之外,水乡县的某个临海渔村,则上演着另一番截然不同却又同样震撼人心的“村超”景象。他们的赛场,是大海慷慨的馈赠,也是严酷的考验——一片退潮后裸露出来的、广阔而略显泥泞的滩涂。
比赛时间的选择,严格遵循着大海的呼吸,由经验丰富的老渔民根据潮汐表确定。开赛前几个小时,潮水刚刚退去,湿润的滩涂在阳光下泛着深褐色的油光,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海腥味和淤泥特有的气息。
球员们早已聚集在岸边简易搭建的雨棚下,做着准备活动。他们的“队服”五花八门,有的干脆赤膊上阵,只穿着及膝的防水裤;有的则套着洗得发白的旧t恤,上面还沾着洗不掉的鱼鳞印记。
脚下是五花八门的“战靴”:高筒雨靴、厚底劳保鞋,甚至有人直接光着脚板。没有更衣室,没有专业热身,只有彼此拍打着肩膀,互相鼓劲的粗豪笑声。
随着村里德高望重的老船长一声沙哑却极具穿透力的吆喝,比赛正式开始。随着村里德高望重的老船长一声沙哑却极具穿透力的吆喝,比赛正式开始。
球员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泥泞的滩涂。每一步都异常艰难,淤泥像是有生命般吸吮着他们的脚踝和小腿。奔跑变成了踉跄的跋涉,急停转身更是奢望,常常是球还在前面滚动,人已经因为重心不稳而重重摔倒在泥水里,溅起大片浑浊的泥浆。
然而,没有人抱怨,摔倒的人立刻挣扎着爬起来,抹一把脸上的泥水,甚至来不及看清对手,又嘶吼着扑向滚动的足球。
场面异常滑稽,球员们个个成了泥猴,但那份在泥泞中挣扎、永不放弃的狠劲,却又透着一股原始而滚烫的热血豪情。每一次成功的抢断,每一次在泥泞中艰难地推进,都能引发场边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最震撼人心的“啦啦队”,并非青春靓丽的少女,而是那些吼着粗犷渔歌号子的老渔民!他们大多头发花白,皮肤被海风和烈日雕刻成古铜色,布满深深的皱纹。
他们自发地聚集在滩涂边稍高的硬地上,排成几排。没有指挥,当看到本村的小伙子们在泥泞中奋勇拼抢时,一位老渔民深吸一口气,胸膛高高鼓起,猛地发出一声苍凉雄浑、仿佛能穿透海风的领唱:“嘿——哟——嗬!”
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水面,瞬间激起千层浪!其他老渔民立刻跟上,齐声应和:“嘿佐!嘿佐!” 这是他们祖祖辈辈在惊涛骇浪中拉网捕鱼时喊的号子,此刻被用来为足球场上的儿孙助威。
那声音,饱含着与大海搏斗的力量和沧桑,浑厚、粗犷、原始,充满了野性的生命力,比任何现代化的扩音器都更具穿透力和感染力,在空旷的滩涂上回荡,压过了海浪的喧嚣,直冲云霄。
年轻的球员们在父辈这震人心魄的号子声中,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在泥泞中奔跑得更加拼命。
比赛结束的哨音响起,无论输赢,滩涂上立刻上演了渔家最质朴的体育精神与兄弟情谊。获胜方的村子,几个壮汉直接抬来几口巨大的铁锅,架在临时垒起的灶台上。
输球一方的球员也嘻嘻哈哈地围拢过来,帮忙拾柴、点火。新鲜的渔获被抬了上来——刚捕捞上来的海虾活蹦乱跳,肥美的螃蟹张牙舞爪,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杂鱼银光闪闪。渔民们手脚麻利地处理着,海水一冲,直接投入翻滚着清水的锅中。没有复杂的调料,只有一把粗盐,几片生姜。
很快,浓郁鲜香的味道随着蒸汽弥漫开来,勾动着所有人的味蕾。大家席地而坐,围着大锅,用粗糙的大碗盛着热气腾腾、原汁原味的海鲜汤,就着硬邦邦的烤饼,大快朵颐。
输赢的芥蒂在美食和欢笑中烟消云散,只有“下次再战”的约定在咸湿的海风中飘荡。这浓烈的渔家风情,这泥泞中的拼搏,这赛后不分彼此的共享,构成了最打动人心的画面。无数游客和自媒体人的手机镜头,贪婪地记录着这一切,将这些充满力量与温情的瞬间,通过无形的网络,飞速传播到更远的地方。
平原县,黑土地上的力量碰撞!
在省广袤的平原腹地,一个以种植玉米大豆闻名的农业大村,他们的“村超”则充满了黑土地赋予的厚重与力量的直接碰撞。
村小学后面那块由晒谷场临时改建的足球场,就是他们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