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缓缓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王明远那张依旧挂着程式化笑容的脸,没有愤怒,没有指责,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那目光让王明远脸上的笑容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争论,解决不了问题。”袁泽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会议室里残留的躁动,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技术细节的分歧,交给专家组继续深入论证。但原则性问题,不容模糊。”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如刀,直刺王明远:“新增造价的分摊比例,双枢纽站点的设置,这两点,是项目合作的基础,也是秦西的底线。汉东方面如果坚持现有立场,那今天的会,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话语平静,却重若千钧,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这是摊牌,也是最后通牒。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连空调出风口的“嘶嘶”声都清晰可闻。王明远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他抿紧了嘴唇,眼神闪烁不定。
袁泽不再看他,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拧开盖子,一股清冽的杭白菊香气飘散出来,稍稍冲淡了会议室里浑浊的空气。他喝了一口,动作从容不迫。
他喝了一口,动作从容不迫。
“散会。下午三点,继续。”袁泽放下杯子,声音恢复了平缓,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力度。他率先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大步离开了会议室,留下身后一片心思各异的沉寂和骤然响起的、压抑的议论声。
孙振邦看着袁泽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又看了看对面汉东代表团成员们阴晴不定的脸色,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浊气。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袁书记的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熔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