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丁义珍的问题,主要在职务犯罪!在汉东!就应该在汉东审!你把他弄走,是想掩盖什么?还是想绕过我们地方,搞什么名堂?!”
“李书记慎言。”袁泽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同实质的冰锥,直刺李达康,“国安办案,依据的是国家法律和中央授权。
丁义珍的叛逃行为本身,就是对国家安全的最大威胁。将其置于更安全、更可控的环境下审查,是防止证据被干扰、案情被扭曲的必要措施。
至于掩盖什么……”袁泽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极具讽刺意味的弧度,“我想,最担心掩盖的,应该是那些与丁义珍有深度利益捆绑、害怕他开口的人吧?”
“你……!”李达康被噎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指着袁泽的手指都在颤抖。袁泽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捅在了他试图撇清关系、却又无法完全洗脱责任的最痛处。
就在这时,押运车的后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咔哒”解锁声,缓缓向内打开。
瞬间,所有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聚焦在车门内。
两名身材魁梧的国安特勤队员率先跳下车,分立两侧,眼神警惕地扫视全场。紧接着,一个形容枯槁、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人影,被粗暴地拖拽出来。
丁义珍。
几个小时前还在洛杉矶做着美梦的副市长,此刻如同一滩散发着恶臭的烂泥。昂贵的丝绸睡衣皱巴巴、脏兮兮地裹在身上,手腕和脚踝上沉重的镣铐在惨白刺目的探照灯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冰冷寒光。
他头上罩着一个完全不透光的黑色头套,身体完全失去了支撑力,像一具没有骨头的玩偶,全靠两名特勤队员铁钳般的手臂架着。当汉东特有的、带着料峭春寒的湿冷夜风猛地灌入他口鼻时,他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抽气声,一股浓烈的骚臭味瞬间弥漫开来——他再次失禁了。
这极端狼狈、毫无尊严的一幕,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李达康的脸上。他感到一阵强烈的耻辱和恶心,猛地别过脸去,不愿再看。
这是他治下的副市长!是他曾经倚重的“能吏”!如今却落得如此不堪的下场!
而祁同伟,在看到丁义珍被拖出车门,看到那副象征着彻底完蛋的镣铐和头套时,整个人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脸上的灰败瞬间褪尽,涌上一种病态的潮红,瞳孔因为极度的恐惧和难以置信而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丁义珍!他完了!彻底完了!而丁义珍的嘴巴里,掌握着足以让他祁同伟万劫不复的秘密!
一股灭顶的寒意,从祁同伟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厅长的威严,什么李达康在场!
一种求生的本能和绝望的疯狂驱使着他,他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秘书,几乎是踉跄着、不顾一切地冲向那个被架着的、如同死狗般的丁义珍!
“丁义珍!丁义珍!!”祁同伟的声音嘶哑扭曲,充满了绝望的尖利,在空旷的停机坪上显得格外刺耳,“你说话啊!告诉他们!告诉他们是谁……”
“站住!”
一声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寒流的低喝,如同无形的屏障,瞬间拦在了祁同伟面前。
袁泽不知何时已挡在了押解队伍和祁同伟之间,距离祁同伟不足三步。他身姿挺拔如松,墨绿色的军装在探照灯下如同凝固的钢铁,肩章上的四颗将星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寒芒。他没有拔枪,没有怒目,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波澜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状若疯狂的祁同伟。
那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却蕴含着足以冻结灵魂的绝对威压!
祁同伟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猛地刹住脚步。他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袁泽,又越过袁泽的肩膀,看向那个被头套罩着、只能徒劳扭动的丁义珍。
极度的恐惧、被羞辱的愤怒、以及一种被彻底看穿、无处可逃的绝望,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
“袁泽!”祁同伟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波动而完全变调,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哭腔和疯狂的嘶吼,他指着袁泽,手指剧烈颤抖,“你…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这句话,不再是质问,更像是一头濒死野兽最后的哀嚎和控诉,充满了绝望的悲鸣和不甘。
整个停机坪死一般寂静。风声呜咽,探照灯的光柱冰冷地切割着每个人的脸。李达康惊愕地看着彻底失态的祁同伟,侯亮平眉头紧锁,眼神复杂。
袁泽看着眼前这个双眼赤红、浑身颤抖、如同输光了一切的赌徒般的昔日“学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祁同伟肩上那枚象征权力的警衔,声音低沉平稳,清晰得如同冰珠砸落在每个人心尖上,带着一种对命运最终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