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丝敲打着音忍村简陋却充满生机的屋舍,也敲打在每一个身处异界之人的心头。在刘建国等人建立的巨大阵法和音忍村的特别结界下,音忍村还能保持一定时间隔绝雨水的侵蚀。但是长时间不见太阳和饮用水的问题早晚也会拖垮音忍村。
关于去留的争论,并未因传输门实验的惊悚结果而停息,反而在华夏移民中产生了奇怪的反应。这些背井离乡来到外地的华夏老乡们,居然毫无例外地选择了留下来。
蔡斌和上太(现任这个小村子的代理村长),正穿行在泥泞的街道上,执行着劝说移民返回的艰难任务。他们的首要目标,是那些来自水浒和倚天世界的宋人移民聚居区。
空气中弥漫着炊烟和泥土的气息,偶尔还能听到几声乡音浓重的吆喝。这里的房屋多是移民们自己搭建的,虽显粗糙,却规划得井井有条,屋前屋后还开垦出了小片的菜畦,绿意盎然。
蔡斌和上太走进一户人家,男主人是个面色黝黑的汉子,名叫石老三,原是梁山泊附近的一个佃户。
“石大哥,”蔡斌开口,语气诚恳,“这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不太平。国贤局那边的意思是,大家可以先回去避一避,等风头过了再说。国贤局的专家们评估,这里的风险在升高。他们有能力也有责任安排大家安全返回故土,并协助安顿。”
上太在一旁补充道:“音忍村承诺,肯定按照当初的协议,保留你们现在所有的东西和权力。”
石老三搓着粗糙的手掌,脸上露出感激却又固执的神情:“蔡先生,上太小哥,国贤局的大恩大德,俺们这些逃难出来的人心里都记着!要不是咱们华夏自己的国贤局派了人来,跟这音忍村的首领据理力争,定下章程,俺们哪能有现在这安生日子过?怕是早就被当成苦力,或者……”
他顿了顿,压低了些声音:“……或者像那些本地人一样,被拉去做些吓人的实验了。是国贤局的人护着咱们,立了规矩,这才能分到地,租子也是按咱们华夏带来的‘最低保护价’算,病了还有国贤局带来的郎中和药材兜底。”躲在旁边的上太已经接近上忍了,石老三的话他肯定听得清楚,不由得红了一下脸。
他指了指屋外的菜地,又看了看屋里:“回去?回去俺们一家子怕是连这样的安生日子都过不上咧。俺石老三没啥大本事,就会种地。在这里,有咱们自己人(国贤局)给撑腰,音忍村的人也不敢乱来,肯下力气就能养活一家人。回去?回去继续给地主老爷当牛做马,年底还倒欠一屁股债吗?国贤局再好,也不能一直照看到俺们老家那山沟沟里去啊。”
他的婆娘也抬起头,语气坚定了几分:“俺们知道国贤局是为俺们好。可在这里,有国贤局定的规矩管着,俺们心里踏实。回去了,就真没指望了。就算那个什么瘟疫来了,俺们穷苦人身子壮,熬得过就熬,熬不过就拉倒。”
另一户来自倚天世界的老者叹道:“国贤局仁至义尽,老朽感佩。然归根到底,是国贤局在此地为我等争得了立身之本,而非此界土着发善心。既有此根基,与其回故土重入樊笼,不若留在此地,背靠国贤局,尚有一线生机与盼头。你们不是不走吗?那这归途……恕老朽难以从命。”
走访了几家普通宋移民,情况大抵如此。故土之情虽有,但在残酷的现实生存压力和音忍村提供的切实土地政策面前,显得苍白无力。这些底层百姓用最朴素的逻辑做出了选择——哪里能活下去,活得稍微像个人,哪里就是家。
蔡斌和上太相视苦笑。他们理解这些移民的选择,但任务无法完成,心头难免沉重。
“看来,普通宋人这边是很难劝动了。”上太叹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再去看看那些从倚天世界来的江湖人士吧,听说他们更难搞。”
果然,一进入倚天世界宋人移民中那些习武之人的聚集区,气氛截然不同。这里俨然一个小型的江湖客栈院落,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草莽豪气。不少人身负刀剑,步履沉稳,眼神锐利,三五成群地讨论着什么,时而还能听到内力激荡的呼喝声。
一个络腮胡大汉正唾沫横飞地对同伴吹嘘:“嘿!俺跟你们说,昨天又有个木叶的什么特别上忍来找俺,说啥他们村子缺体术教官,开价可不低!还想让俺签什么长期契约,呸!俺‘开山掌’赵猛是那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吗?”
旁边一个使判官笔的瘦高个笑道:“赵兄说得是!咱们身负华夏正宗武学,内息悠长,精神凝练,那劳什子尼人瘟疫,对咱们的影响微乎其微!俺感觉运起内力,那股子让人昏昏沉沉的邪气就被逼出去了!”
“何止啊!”一个似乎是某个小门派长老的老者抚须道,“此界之人,虽有些奇技淫巧(指忍术),但论及打熬筋骨、锤炼意志、内息修养,比我等差了不止一筹!如今各忍村都在想方设法聘请我等去教导弟子强身健体、凝聚精神,以抵抗瘟疫。我等如今可是香饽饽!”
众人一阵哄笑,语气中充满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