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点出。
寂静。
短暂的死寂之后,幸存的尼人战士们发出了震脑欲昏的、劫后余生的欢呼!他们挥舞着武器,敲打着胸膛,用尽最后力气释放着意识咆哮!
“胜利了!”
“祖地是我们的了!”
“神巫万岁!尼人万岁!”狂喜淹没了每一个人。连那些重伤倒地的尼人也发出了喜悦的呻吟。站在盆地中央,接受着众人的朝拜,他的脸上也露出了疲惫而满足的笑容。山、根等大巫们开始指挥人手清理战场,收缴丹人遗留下的那些闪烁着星光的器物。
菜瘫坐在地上,浑身虚脱,脑袋如同被掏空了一般疼痛。父亲磐石靠在他身边,仅存的右臂无力地垂着,但眼中也有一丝欣慰。他们活下来了。尽管代价无法想象。
然而,菜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他怀中的牛骨变得滚烫,上面的符号疯狂地闪烁着微光。他看向盆地周围那些深深刻入地面的星辰符文,它们非但没有黯淡,反而在吸收了无数逸散的星辰能量和死亡气息后,变得越来越亮!一种极其恐怖的能量正在地下深处汇聚、压缩,仿佛一个即将爆发的火山!
“不对……不对!”菜挣扎着想站起来,想发出警告,但他的意识流在这片狂欢的海洋中微弱得如同叹息。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盆地边缘,十二具被砍下的丹人星辰卫士的头颅(这是尼人习惯性的战利品收集),突然同时站了起来!盆地中央,神·师消失的地方,那顶羽毛头冠也悬浮而起,上面的宝石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十二具无头的丹人尸体,以及另外几十具相对完整的丹人遗体,同时站了起来!它们眼中燃烧着最后的、纯粹的星辰之火,同时举起手臂,对准了天空!
一个宏大、庄严、却充满毁灭意味的合唱声,并非通过空气,而是直接在所有尼人的灵魂深处响起!那是丹语,古老而晦涩,但其中蕴含的决绝之意清晰无比:
“以星辰为引,以血肉为祭,以故土为棺……归寂!”
十二道、数十道、最终汇聚成一道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凝聚到极致的银色光柱,从那些丹人遗体上冲天而起!它轻而易举地洞穿了尼人大巫们布下的、早已在最终决战中耗损严重的能量屏障,如同利剑般刺入苍穹!
光柱一闪即逝。
下一秒,天空……裂开了。
一颗巨大无比、燃烧着毁灭火焰的“星星”,拖着横贯整个天际的尾焰,仿佛响应着召唤,从宇宙深空精准地朝着峡谷盆地直坠而下!它的速度快得超出了尼人思维能理解的极限!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山、根等大巫试图施展最强的防御道法,但光芒刚刚亮起就被那从天而降的、无法形容的恐怖压力碾得粉碎。
所有幸存的尼人战士,都下意识地抬起头,脸上还残留着胜利的狂喜,眼神却已被绝望和茫然取代。
菜只来得及做一件事——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和意志,将父亲磐石猛地推向盆地边缘一道深邃的岩缝,同时将自己脑海中那些海量的、来自无数尼人的记忆碎片,疯狂地压缩、打包,然后向着盆地外围、那些同样被边缘化、几乎没参与最后进攻的小部落幸存者方向,如同发射一颗记忆的炮弹般,狠狠“抛”了出去!
然后,他的世界,就被无边无际的、纯粹的白光所吞噬。
没有声音。
没有痛苦。
没有时间。
只有光。
毁灭的、净化一切的、如同创世亦或末日般的……光。
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的巨响和冲击波,以峡谷盆地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大地如同波浪般起伏、碎裂、融化!巨大的烟尘和蒸汽混合着岩石和血肉,冲上数万米的高空!
毁灭的核心,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坑洞开始形成,炽热的岩浆在坑底翻滚涌动(许多年后,这里将充满冰冷的湖水,被称为贝加尔湖)。
冲击波向外肆虐。位于盆地较外围,那些原本不被允许分享胜利果实、只能在最边缘地带打扫战场或休整的小部落幸存者们(包括之前来找菜存储记忆的岩锤等),被可怕的冲击波狠狠掀飞,摔得骨断筋折,但终究因为距离足够远,留下了一条性命。
菜自己在抛出记忆、被白光吞噬的最后一刻,一只大手凭空出现,并将他向着与盆地相反的方向猛地扔了出去……这是他最后的意识所感知到的。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
天地间一片死寂。巨大的坑洞周围,是一片被彻底琉璃化的、辐射着诡异能量的焦土。零星有一些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