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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2 / 5)

夫的公务繁忙,又一时没走开,只我爹娘回来了。”

她说话时神情灵动,像树梢上鸣唱的鸟雀,秦离铮锯木头的动作放缓不少,恐她不留神吃进木屑,干脆整个人背对着她,又问:“小姐的兄姐各自嫁娶,小姐也没回京师去?”

“这个麻.…“钱映仪在他背后窃窃笑了两声,有些不大好意思:“哥哥成婚时,我染了风寒,姐姐成婚时,我往金铺去取打给她的贺礼,被一条未牵绳的大狗吓得当夜发起了烧,也给耽误了。”

秦离铮动作蓦然停下,想起那夜偷听时,她曾谈及在街边撞见年少的他因为一条狗与人互殴。

少时他的确爱养狗,那条狗乃兄长捡了赠与他,取名松松,是只卷毛小白狗。

她说她最怕狗。

秦离铮脸上罕见有些发讪。先前他觉得她好像生来就会磨砺他的耐性。如今细细检算起来,何止是这些?他与她仿佛天生就站在彼此的另一端,或是喜好,又或是别的。

但这不妨碍他暗暗把此事记在心中。秦离铮默然想着,倘或她能对他有情,待回了京师,松松…还是先送去褚之言那避一避吧。在他良久的沉默里,夏菱总算捧着纸笔彩墨誓回院落。钱映仪登时来了兴致,使他去搬张四方桌出来。待夏菱来来回回擦拭干净长条凳,钱映仪便一屁股坐下,就着亮眼的阳光在纸上勾画。大约是不太习惯在光下作画,钱映仪时不时搓揉一下眼梢,再要蘸墨时,挥洒在桌上的阳光被遮住,静静覆上一片阴影。她倏然抬脸。

年轻人好似没有察觉,只是立在前方挑选木材,仿佛只是凑巧遮住了那扇光。

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半晌,只得把脑袋垂下,继续那张未完成的画。秦离铮握着木材反复扫量,终于在她不设防的一刹那去凝视她。她作画时模样犹显认真,脑袋虽垂着,背却依旧挺得很直,整个人温软得像天上的云团。他倏然想到那两册话本,上头的武生小像栩栩如生,武生的长枪仿佛也如她笔墨下的精怪一般,能攫住人的心肠。很是奇怪,她这样柔软的一个人,怎能写出那样血腥残忍的东西?

残忍到将北镇抚司的诏狱与之相比也自叹不如。秦离铮好像又离她近了一步。

他的目光始终跟着她的笔尖走,在脑中也把她逐一描绘,看似隐晦,却又坦然,只要钱映仪一抬头,便能看见他逐渐有些变了味的眼神。和煦的暖日渐起一阵微风,吹得树影荡漾。并不漫长的一刻在秦离铮隐秘的注视下陡然离去,钱映仪捡起画吹一吹,向他招招手:“过来,你便照着这个做。”

秦离铮渐敛心神走过去,垂眼去瞧她手上的画,她嘻嘻笑道:“下头的式样与寻常人家里的一样,但要往上头再搭一块木板,能遮住一半,从这中间架两根细细的木头…”

她指着画上的彩球道:“届时我再寻些细细的彩绳盘成球,串成珠帘那等样式,挂在这上头,你可明白?”

秦离铮静静笑了,“明白。”

“那就快些做!"钱映仪那股兴奋劲犹在,暗自摩拳擦掌,“我在一旁看着,我可是头一回做姑妈,送与侄女的小床自然要十分精细才行!”于是加上夏菱,三个人在这堆满杂物的院落一并做起赋予新生命的温床。钱映仪时不时指点一二,秦离铮也只照做。渐渐地,落日熔金,暮色笼罩着院落四周,墙头野花馥郁芬香。钱映仪今日的话格外多,说得正是口干舌燥。

夏菱先前顺手拿来的茶水将要见底,她遂笑道:“太太还未传话用晚膳,小姐饿不饿?厨房离得近,奴婢干脆先去取些来,顺道再沏一壶温茶。”此举正合钱映仪心意,不大在意地挥一挥手,夏菱便捻着笑出去了。秦离铮顺手把浸泡薄荷叶的茶水送进嘴里抿一口,复又埋头苦干,反复将那小木床打磨得愈发平整光滑。

觉察到脸上落了一记目光下来,他只扇一扇微卷的睫毛,动作依旧。钱映仪掬着腮肉望着他干活,百无聊赖下扫量起他的身段。寻常人做起这样的活,一番忙碌下来都是灰扑扑的一张脸,他倒还算整洁干净,动作也十分熟稔,腰身即便是弯着也仍觉他是身形伟岸的,半蹲下身子打磨小床时,额上一绺碎发缓缓落下…

钱映仪抿着稍显干燥的唇,慢慢起身往他那头走,连她自己都尚未察觉,她扯了个有多拙劣的问题与他搭话:“看你往杯子里头放薄荷叶,喝进去不觉得凉?”

秦离铮余光稍瞥她,暗暗勾唇,“不凉,习惯了。”暮色下,女孩子一步步跨过来,离得近了才发觉小床已经打磨得十分平滑,她伸手去抚一抚,有一瞬的讶然:“哎唷,你还真会做这个呢,我瞧着比外头的工匠做得还好。”

秦离铮起身将小木床翻了个面,复又半蹲下去,半开玩笑抬起脸看她,“做得好,那有没有奖励?”

天边烧得火红的晚霞美如画,连院落里的树叶都染上几分红,照得年轻人时常淡漠的脸添上暖意,连眉梢眼角都隐含笑意。因他半蹲着,钱映仪居高临下盯着他额边散落的碎发,下一刻,终于忍不住上手去拂,指尖轻触他的瞬间,她又在替自己辩解:“我是不是说过,要干净整洁。”

他的脸出过一层薄薄的汗,叫风吹一吹有些凉,有些湿润,钱映仪心头一跳,大抵觉得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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