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已经如此多人了,更何况是上山,望着石级上秘密麻麻的人头,邵符歆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好不容易挤了上清幽寺,发现林治広一早就在门口等着她。
只见他一脸好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摸了摸鼻子,挖苦道:“如此打扮,是聪明还是愚蠢?我应该叫你‘邵家女郎’还是‘邵大婶’?”
邵符歆发现林治広每次忍笑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摸鼻子,于是她没好气道:“想笑尽管笑!何必忍得如此辛苦!”
话刚说完,林治広立刻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同时感叹了一句:“邵大婶,真是观察入微呀!”
“废话少说了!”邵符歆一脸正经地看了一眼林治広,目光在询问“查得怎么样了?”
接收到眼神之后,林治広立刻收起了笑容,朝邵符歆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然后便转身往寺院内走去。
邵符歆也很有默契地跟着。
一路上,大家都是沉默的。经过藏书阁的时候,邵符歆看见那里被侍卫重重包围着。
邵符歆他们一直走到小楼的门口才停下,这栋小楼处于藏书阁背后靠右的地方,因为大师是暴死在藏书阁的,大家对这一带比较忌讳,所以,尽管外面人潮熙攘,而这里却基本没有什么人过来,可以说是有点过分冷清。
待大家都坐到主厅的椅子上,林治広才开口说话。“昨日,我排了几队人马暗中去查探,结果证实,你的推测完全正确!”
“真的?!”邵符歆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一想到她哥哥即将沉冤得雪,她的心便不能平静下来。
林治広望着外面那栋肃穆的藏书阁,若有所思地道:“今早我已经派人防风出去了,如无意外,那个人应该很快便落网!”
“但愿如此!”邵符歆嘴上如此说,但心里仍然有些疑虑,凶手一向行事小心,又狡猾过人,他会蠢到连一个陷阱也分辨不出吗?
不过她做好了几手准备,如果凶手沉得住气,她也有办法将他绳之于法!
趁祈福大会开始之前,林治広把侍卫查探到的内幕一一告知邵符歆,二人密谈了将近半个时辰才从小楼走出来,临末,邵符歆向林治広提出了一个要求:“林大人,你先去安排一下待会的工作,我想趁这间隙,去探望一下我家兄长,顺便知会一声。”
林治広思忖片刻,然后点了点头,道:“也好,不过要切记小心,千万别走漏风声!”
邵符歆颔首。“我会的。”话刚落音,却见她的身前出现一块铜质的令牌,一只宽厚的手把它递到她的跟前。
邵符歆抬头,疑惑地看着林治広,便听见他调侃道:“拿着吧,相信他们不会再刁难你。”
邵符歆接过令牌,她知道林治広指得是上次林玉珠的事件,心底不免有点感动,这大块头还蛮细心的,本来邵符歆想当面道谢,然而,她翕了翕嘴唇,最终甚么也没说,因为朋友之间是不需要言谢的。
……
自从慧通老道被抓之后,她哥便被安置在寺院角落的一间厢房里面,那里离小楼并不远,邵符歆没走一会儿便到了。
门口依然由两名官差看守着。
邵符歆出示令牌,两名官差互相看了一眼,微点头,然后很快便放行了。昨天小楼事件他们可是打探得清清楚楚,听闻那两个闹事的同僚被林总捕头分别杖责了十大板,如今还躺在床上呢!
邵符歆推门进去,只见那个白衣少年正倚窗而读。似乎里面的气氛没有之前在柴房时那么压抑了。
听见有人进来,少年朝这边看来,当看见邵符歆的一刹那,他震惊地放下了书本:“你怎么来了?”不过在看见邵符歆那身打扮之后,他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破了他原本的祥和。“小歆歆,即使你穿成这副德行,也阻挡不了你的魅力哦!”
“你这臭小子在说什么呢!!”邵符歆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很生气的模样,却也不是真的生气,相反她还有点高兴,因为她的哥哥似乎从大师过世的阴霾中恢复过来。
“不是王爷要举行宴会吗?所以为兄才说你这身打扮很明智呀!是在夸你呢!”邵长文朝邵符歆缓缓走来,直至到她跟前,弯低腰,使自己的脸孔对着邵符歆的,忽然,恶劣一笑,然后,把她的头发弄到乱七八糟。
邵符歆气鼓鼓地把头发揉顺,忽然得色地斜睨了一眼邵长文,道:“我可是找出真凶了哦!”
望着邵长文震惊的表情,邵符歆满意地朝邵长文招了招手,示意他把耳朵靠过来,然后密密地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些甚么。
直至邵符歆离去,邵长文仍然呆呆地站在原处,一动不能动。
东方的天际繁星点点,取代了艳丽的晚霞,一轮弯月升起,预示着黑夜的降临。
祈福大会设在前院一间空置的大殿上,宴会的场地囊括了前院的空地,两边摆满了矮桌和枕垫,二字排开,粗略一数,足足有百来个。邵符歆抬头看去,几棵巨大的菩提树正挂着红艳灯笼,驱散了院落的黑暗。
大排筵席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