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玉珠走后,寺院的各门廊便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不是吧!”
“竟然背着王爷勾人!”
“简直不知廉耻!”
“之前我已听闻她与慧通那个老和尚有染了,殊不知,她还不满足!”
“你们在说谁?”一个穿着打扮十分随便,咋看一看像个小伙子的女子突然走进议论的人群中,众人一看,便立刻惊恐地散了开去,女子恼怒地一把扯住了一个奴仆喝道:“站住,不给本小姐说清楚,哪里也别想去!”
何长他的腿长得这么短,被逮住的小厮正暗叹着,他消瘦的小身板便被人一把扳了过去。“唉!晓小姐,我的好菩萨!小人也不太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呀!小的还要回去禀告主子呢,这耽误了时间不得了哇!”
这女子正是晓天秋,只见她一听便立刻怒露凶光,龇牙咧嘴道:“你再不说!哼……”说着便在一旁摩拳擦掌,不断弄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小厮一见,立刻惊慌不已,心道,虽然曾有令不准告诉这位小主,但如今四下无人,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悄悄说了,也不会被人察觉的!这样思忖着,小厮低声道:“小人听闻,昨夜邵家女郎与人私通,今早被一个丫鬟撞破呢!如今大伙都赶着去王爷那边看热闹呢!”
“什么!”晓天秋大惊,再也没有闲情在这耽误时间了,一溜烟地跑去灵霄殿。
李攸泽昨夜因赌气,睡得并不踏实,在一众侍婢的伺候下,刚更衣完毕,门外便有人急急地撞进来,李攸泽心下更加气闷不已,正想找人发泄,便听见来者的声音似乎比他更愤懑:“参见王爷!外面出大事儿了!出大事儿了!”正是林玉珠梨花带雨般冲进来,满脸苍白,看样子像受了莫大的惊吓。
“宝贝,发生了什么事?”李攸泽压抑着内心的烦闷,略皱眉头地问道。他接过一个侍婢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另一个侍婢立刻递了个玉盆过来,让他吐掉。
见李攸泽如此优哉游哉的,林玉珠便急躁起来,她从地上站起,娇柔地蹭倒李攸泽的怀里,抹了抹眼泪,轻声软语道:“王爷,是邵家女郎……”林玉珠故意欲言又止。
一听事关邵符歆,李攸泽心下一凛,他不着痕迹地推开了林玉珠,然后指着方才林玉珠带进来的一个丫鬟道:“你来说。”
丫鬟尚未开口,一旁仍跪在地上的徐妈妈立刻磕了磕头道:“回禀王爷!昨夜……昨夜邵家女郎与来历不明的男子私通!”
“什么?!”李攸泽震惊不已,他以为自己听错,再瞥一眼林玉珠,发现她朝他微点了点头,似乎真有其事,当下便二话不说,大步往外走去。
在李攸泽转身的一瞬间,林玉珠与徐妈妈主仆二人立刻对望一眼,露出一抹奸诈的诡笑,然后又一闪即逝。
就这样,以李攸泽为首,在林玉珠一行人的带路下,直奔事发的厢房,途径庭院,向李攸泽跪安的人越来越多,加入的人群便越来越浩荡。
哼!未经他同意便擅自跟来!原本不想事件张扬的李攸泽此时更是眉头深锁。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柄武器,如今正被人拿来当枪使,这点小伎俩他又怎会看不出!如果事情并非属实,本王要你们统统不得好死,如此想着,李攸泽便觉得林玉珠越看越扎眼了。
其实,这女人,胸丰臀翘,走起路来阿罗多姿,如弱柳扶风,对他又千依百顺,本是他喜欢的类型,但是不知为何,自从那丫头出现之后,他的审美观便开始发生变化,这使他十分震惊。之前他刻意让自己宠溺林玉珠而忽视那丫头,但无奈,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像昨夜,那小子承认丫头是他的未婚妻之后,他便一夜睡不安稳,心底总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焦措感。如今,他越是害怕这种感觉,便越想亲自去确认,哪怕是知道自己被人利用,又或者丫头是被人陷害的,但是,他要的是结果,如果丫头被人玷污……想到有那可能,他便更加心急如焚,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
正当李攸泽愤怒不已的时候,看见走在前面的林玉珠突然停了下来,她指了指那间门外有两名仆役把守着的屋宇,道:“便是前面那间小屋了!昨夜她们就是在那里……”说着林玉珠朝两名仆役眨了眨眼睛,得到两名仆役的暗示,林玉珠又转过头,满脸害怕地说,“在那里做那等苟且之事,今早被正好被一个丫鬟撞见,她看见邵家女郎慌慌张张地逃走了。不信王爷大可以进去瞧瞧……”
没等林玉珠废话完,李攸泽便怒气冲冲地一把把推开她,没走几步,门‘砰’的一声被他一脚踢开。
只见里面正五花大绑地跪着一个浑身几乎赤裸的彪悍男子,从他眼熟的脸孔来看,似乎是昨夜在宴会上见过的公子之一,厢房里面满地是狼藉的衣物,浓烈暧昧的弥香迎面扑来。
突然,床上一件老气的暗青色绣牡丹花的衣袍被揉成一团乱,静悄悄地躺在雕花床的角落里,就好像来不及穿着被丢弃一样,立刻,李攸泽双眼仿佛碰到了火红的烙铁般,血红血红的,他体内的血气一下子飙升,眼看就要火山爆发般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