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博多城,徐海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
两日来岛井宗室遍请城中以及过往海船中的医士,但无人见过这种怪毒,更不要说研制出解药来。徐海也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岛津义久身上,希望他的到来能够给郑芝龙一丝生的曙光。
但漏屋偏逢连夜雨,岛津义久也是来不了了。
他给岛井宗室送来了一封书信。信说是大友家率先发难,聚集了一万兵力攻入丰后。那丰后本就是岛津义久两年前从大友家手中夺来,如今当地豪族见大友势盛又纷纷倒戈,弄得岛津驻军很是狼狈。岛津义久只能聚集军队前去支援,这运粮一事也只能暂交岛井宗室处理。
徐海听得消息更是愁眉不展,坐在他为郑芝龙特别设置一间静室之中唉声叹气。
此刻郑芝龙仍是全身僵化,连眼珠都转不了,一口水喂入口中便要顺着嘴角流出。
为了能减少他的身体消耗,徐海便在这静室中放置了大量的冰块。低温环境既能缓慢人体的代谢,也能减少水分的蒸发。但即使这样也不过多维持他数天的生命而已,要想救他非找到解药不行。
岛井捧着岛津义久的书信此时也在徐海身边,他见徐海眉头上的那个大疙瘩,出言安慰道:“所幸还有些时间,我们总能想到办法的。”
徐海又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扎比尔在这里就好了!”他想到了扎比尔曾经治愈尚清汞毒的事,那么他就一定有办法治得了郑芝龙身上的甘毒。但他已进入九州的内陆传教去了,哪里还能寻的到。
岛井听他怎么说,倒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说道:“徐将军,在下到是有个想法也许能让你找到扎比尔。”
徐海听他这么说,眼中一亮,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之光,连忙问道:“岛井先生快些说来。”
岛井顿了一顿,说道:“九州虽大,但知名的城池却不多。且扎比尔既然是来传教,那哪里有战争他就很可能出现在哪里。所以我想他定会在丰后的几座大城中。”
徐海听罢心中有些失望,虽然范围缩小了不少但想要快速寻到扎比尔依然是如难于登天,可除此之外也真再无其他良策,看来也只能去碰碰运气。
“那我这就前往丰后,芝龙就拜托岛井先生了。”
“徐将军且慢!”岛井忙拦住他,又说道:“九州地形复杂,势力众多,山间还有不少猎户经常捕杀溃兵换取银两。你独身前往我怕是欲速不达。”
“那依先生之意?”
岛井宗室再次展开岛津义久的那封书信,对徐海说道:“义久大人在信上说要我召集些人手替他将粮草运到丰后的佐伯城。我想不如就由徐将军押运而去如何?”
徐海犹豫了一下,问道:“押着粮车何时能到。只怕要耽误了芝龙!”
岛井轻笑,说道:“将军多虑!我这次会派出手中最好的骡马与车夫,再加上十名剑术好手与你同去。我想最多两天便可到达佐伯。这样的话,即使将军找不到扎比尔神甫,也可向岛津义久大人讨教解毒之法,顺便也可将流星十字枪归还。”
徐海看了看郑芝龙石化的身躯,又在心中仔细想了一番:如今之际,自己也只能去碰碰运气,郑芝龙能否活命全看老天是否眷顾了。
“好!我去!请先生立刻安排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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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日夜兼程,路途中丝毫不敢停留休息。虽那些车夫抱怨连连,但看到他满面的杀气也就都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埋头赶路。
他是前天半夜从博多出发的,到了今天一早那丰后的佐伯城便就遥遥在望。从这中马不停蹄,朝发夕至的速度中,不难看出徐海心中有多焦急。
离城门大概还有十里时,三匹战马载着三名身披重甲,头戴赤盔的武士,一前两后奔到了运粮车前。
“你们是什么人?”为首一匹战马上坐着的武将厉声问道。
徐海见此人头盔上插有一对金翅,便知其身份必定不低,便从辆车上跳下,拱了拱手说道:“我们是从博多赶来运送军粮的。”
“可是运往这佐伯城中?”那武将又厉声询问道。
“正是!这些都是岛津义久大人的军粮,还烦请阁下尽快引我们入城吧!”徐海只道在这佐伯城外遇到的武士自然是属于岛津家麾下的。
谁知那武士脸上突然狰狞一笑,唰一声便拔出挂于马腹上的战刀,不由分说照徐海头顶砍了下来。其身后那两名身份较低的武人也同时抽刀,纵马前去砍杀骡车上的车夫。
徐海见这武士头领出刀甚快,自己来不及摘下伏虎剑与其抵挡,便就地一滚躲了过去,心中同时甚是疑惑不解。
那武士头领本以为自己这一剑还毙杀不了一名村野农夫嘛!但当见徐海竟矫健避过后,反倒激起他好勇斗狠的脾气,坐在马上哈哈一通大笑,尔后猛的拉起缰绳。
徐海一个鲤鱼打挺刚站起身来,就见战马双蹄踏向自己,心中不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