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抱住云济楚,“你终于来了。”“怎么不好好睡觉?”
“今晨阿环醒来,以为昨夜是梦,故而翻来覆去睡不着。”盂娘子在一旁乐呵呵道:“奴告诉公主昨夜并非做梦,公主还当是奴证她呢,亏得皇后娘娘来,公主殿下尽可放心睡觉了。”云济楚笑道:“是阿娘睡了懒觉,这才来晚了。”阿环闷声,“阿环还当是您被父皇绊住了脚。”云济楚觉得好笑,抚着她的背道:“你父皇今日忙,怎会绊住我的脚?待他忙完了,也来看阿环,可好?”
“不要……“阿环似乎铁了心,“阿环只要阿娘。”云济楚有种自己一夜之间抢了赫连烬的气运,手拿万人迷剧本的感觉。“跟阿娘说说,怎么回事?”
阿环不语。
云济楚拿她没办法,抱着她靠在软枕上,想扯开话题。“今日可有看你最爱的画册?”
阿环眼里的光又散了些,摇摇头。
“怎么回事?画师竟没给你画?”
秦宵怎么回事?竞然敢鸽金主。
阿环道:“他叫跑腿的捎信来,道是近来需将数十画像呈于父皇,日以继夜不曾停歇,故而没空画小册子。”
原来是有更大的金主。
云济楚点头,只是不知赫连烬为何忽然要这么多画像。阿环看了看窗外,“天热,没法放纸鸢了。”见她小脸皱巴巴的十分落寞,云济楚心中不忍,哄她道:“阿环还想看什么样的小册子?阿娘给你画好不好?”
阿环眼睛一亮,难得笑了,“当真?”
云济楚点头,暗道秦宵今后恐怕要失了金饭碗。她走至书案旁,叫淑修娘子备笔墨。
她蘸墨,"阿环想要什么样的故事?”
“惊心动魄的!"她脱口而出。
云济楚记下冒险两字。
“还是要小女孩的故事么?”
阿环点头。
云济楚记下少女两字。
一番沟通,天色渐暗,哄着阿环用过饭睡下后,云济楚拿着记得满当当的纸离开蓬莱殿。
淑修娘子道:“公主殿下极喜欢娘娘。”
云济楚笑道:“我也喜欢公主。”
正说着,忽在转角处碰见太后身边的孟冬。孟冬快步走来行礼,眼睛看了云济楚好几眼。“拜见娘娘。”
云济楚不语,等她下文。
孟冬道:“太后听闻娘娘重疾初愈,特派奴婢来送些上好的补药。”说着,素秋上前,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淑修娘子。“替我多谢太后。"云济楚没说去见太后的话。孟冬又行礼,离开了。
淑修娘子问:“娘娘不愿去见太后?”
云济楚含糊道:”我.…我今夜还有事呢。”“啊?何事?可要奴帮忙?"淑修娘子看了看她手中写满字的纸。磨墨添灯,总归帮得上。
云济楚看她一眼,“不用不用,我自己就成。”淑修娘子叮嘱:“娘娘身子才好,莫要过于劳累,早些歇息才好。”劳累,又是劳累。
云济楚扶额,劳累否,也不是她说了算吧?从前,她累了便被赫连烬哄着骗着再坚持一会,若是恼了气了,赫连烬才缓缓而动,说些不堪入耳的话逗她。
“……“云济楚干巴巴道,“但愿吧。”
说完,她又小声道:“今夜早早睡了也未可知。”毕竟有七年之痒呢。
御医被叫至延英殿时,心里七上八下的。
延英殿是陛下召近臣议事之地,照理说他一介御医没资格踏入此地。“朕召你来,有急事。”
御医洗耳恭听。
“臣定当竭尽全力。”
“取最好的止血药来。”
一刻钟后,御医看着皇帝胸口上那道深深伤口,陷入沉思。..…“御医道,“旧伤未愈再添新伤,如此反复,恐……“止血。”
御医道:“只能暂时止住,若要痊愈,须得缓缓医治。”“今夜止住。”
御医选了剂猛药敷在伤口上,满头大汗道:“陛下,此药疼痛异常,臣给您再开一副安神的方子,今夜早些歇息罢。”“不必。”
皇帝面色如常,感觉不到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