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烬似轻叹一声,牢牢抱住云济楚的腿,鼻梁抵在她锁骨上。这是服软了。
只是不说罢了。
云济楚摸了摸他的发,到底心心软,哄道:“待你伤好,便补上这回。”赫连烬声音有些闷,顺着云济楚的锁骨传至耳朵。“不许再说去偏殿的话。”
云济楚才不答他,她还记着赫连烬说谎的事呢。一大早,皇帝用膳时心事重重,味同嚼蜡。扫了一眼窗边两瓶芍药,随口问道:“白玉瓶是何人所奉?”“太子殿下。”
皇帝神色淡淡,“太子来过。”
“同皇后相处可好?”
淑修娘子道:“太子陪着娘娘说了好一会话,还吃了一块糖糕,娘娘心情好,昨日下午同奴婢说两位小殿下可爱极了。”皇帝点头。
淑修继续道:"娘娘甚爱护两位殿下。”
“好。”
饭后,皇帝便传御医。
崔承偷偷瞧了一眼陛下的脸色。
似乎比先前红润了许多。
那究竟是为的何事?
御医再次看过伤口,道:“陛下身强体壮,这伤口好的也快,只要不再割破,半月内定好利索。”
皇帝摇头,“太迟。”
御医为难道:“臣开个养身的方子,十天,十天定好了。”皇帝虽然没有为难他,但终究不甚满意,拂袖离去。御医绞尽脑汁写方子,崔承在一旁悄声问,“如何?陛下身子如何?”“自这两日头痛之症缓解后,陛下身子好多了。陛下少年开始便领兵出征,本不是文弱之体,只是这几年频频失血,又头痛夜不能寐,有些伤身,养便好了。”
崔承叹道:"可得有心思养才成。”
御医道:“陛下这些日子不曾取血吧。”
他前几日得知这伤口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皇帝万金之躯,怎么会有如此狰狞的伤囗。
崔承道:“自然不曾!”
陛下自从知道皇后娘娘是仙子而非肉体凡胎之后,便彻底抛开取血之事。仙子怎能用血这种污秽之物招来呢?
想来从前入梦,也不过是巧合罢了。
况..……崔承猜着,陛下似乎很介意娘娘看到那伤口。应当是怕娘娘心疼吧。
御医点点头,“崔内官宽心,陛下这伤只要不再破,今日便可止血结痂了。”
崔承安心,连忙跑出去,追上皇帝。
天将晓,群臣鱼贯而入,静待在宣政殿阶下。还未到时候,皇帝先去了凤鸾宫。
拾级而上,皇帝的背影消失在大殿门口,崔承不能跟进去。不过片刻后,皇帝便出来了。
崔承知道,这是去放玉佩了,而非观览画像等物。皇帝沉默着。
其实每回放玉佩,皇帝心情都不佳。
崔承亦不敢说话,跟在身后往宣政殿去。
分明前几日将偌大天下相让,无欲无求,可这几日又像以往那样勤政了。入宣政殿前,皇帝忽然问,“可查到魏杉?”崔承答,“不曾。”
“那尸体奴去看过了,和魏杉一模一样,就连他当年装瞎流落街头,被顽童拿石头打的疤痕都无差别,陛下……奴琢磨着,魏杉定是死了。”皇帝冷声,“你被他骗过许多次。”
崔承惭愧,“奴该死。”
“继续查,加派御林军,盘查宫中各处,特别是膳院采买等来往车架。”崔承应下,紧着去办。
朝中无事,今日皇帝下朝早。
同昨日一样,往紫宸殿去。
然而走至太液池时,忽然顿住脚。
崔承看了看路,左去紫宸殿,右去蓬莱殿。“娘娘未起身,公主殿下大病初愈,这些日子除了去寿宁宫便是待在蓬莱殿不出。”
娘娘爱护两位殿下,陛下定不舍得父女情分一伤再伤了。果然,皇帝道:“去看看公主。”
公主这几日胃口不错,将先前消瘦的肉补回来些,一双眼睛清莹漂亮,远远瞧去像娘娘,近瞧又像陛下。
公主行礼,却不多说,也不像从前那般扑倒皇帝怀里。皇帝端坐饮茶,“阿环,近来睡得可好?”“阿环睡得好。”
皇帝朝她张开手臂。
这是从前任由她扑到怀里的姿势。
公主抱着那只被娘娘还回来的布偶,垂下眼帘,终究没动。“父皇,阿娘可还好?昨日我不曾去看她。”皇帝收回手,点头。
大殿内萦绕着淡淡的桂花香气,皇帝熟悉,这香气也渐渐成了阿楚身上香味的一部分。
“阿环,今晚朕带你阿娘一同来看你。”
公主展颜,难得音调变得生动,“多谢父皇!”崔承跟上陛下的脚步,无奈摇头。
这些年调兵遣将,势如破竹,陛下恐怕也没想到会有他请救兵的一天罢。还未至紫宸殿,忽有内官来禀,道是于将军来了,正候着。皇帝看着近在眼前的紫宸殿,无奈调转方向,往延英殿去了。云济楚睡到自然醒不见赫连烬,便知道他忙去了。她不再多睡,也起身打算作画。
淑修娘子面色凝重,“娘娘,太后召您过去。”“太后?"云济楚差点忘了这号人。
一路上,云济楚被淑修娘子千叮万嘱。
“娘娘心地纯善,但需日久见人心,太后娘娘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