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何药,需先问清。
寿宁宫中,素秋跑来扑在太后脚下。
“娘娘,陛下来了!”
玉如眉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软榻上喝着花茶,“来便来,慌什么?“持剑!持剑而来!”
不等素秋说完,大殿的门忽然被瑞开。
耀眼阳光下,门板被踹得颤动,震出一层稀薄的浮在空气中的灰尘。逆着阳光看去,皇帝手中寒刃反射出刺眼的光。他怒气冲冲。
玉如眉吓得从软榻坐起,手中花茶碎了一地。”你……”
“逆子!”
素秋浑身颤抖,挡在玉如眉身前,孟冬见状也连忙赶来。“母后。"皇帝的声音冷岑岑,一如三年前那个血腥的夜晚。他缓缓走近。
“你逼着阿楚,喝了什么?”
竞是为了这事!
玉如眉看着越来越近的剑,打着哆嗦,“红枣茶!是红枣茶!”皇帝冷笑,抬剑,指着跪在地上颤抖的素秋,目光幽深阴鸷,盯着玉如眉。“母后以为,朕会信?”
说着,他又往前一步,剑尖直指素秋咽喉。皇帝居高临下扫过这三人,像是在看三具与自己毫不相关的尸体。玉如眉僵坐原地,呼吸不畅,双手很狠抓着软榻上的绸缎,仍不能冷静下来。
这是在威胁她!
皇帝曾亲自领兵杀往盱罗族,听闻骄奢淫逸的盱罗贵族一夜之间尽数死去,她的父亲,也在其中。
皇帝从不认自己的盱罗血统,他对盱罗族深恶痛绝,恨到要亲手歼灭。那她呢?她也是盱罗人,他所厌恶的盱罗血统,是她带来的。“烬,人.……“玉如眉陡然悲泣,“你真的要杀阿娘?”皇帝恍然未闻,只问,“究竟逼她喝了什么?”素秋身体僵直,“是红枣茶,当真是红枣茶!”皇帝冷笑,“母后以为朕是个傻子。”
“确是红枣茶,皇帝若不信,自去搜!"玉如眉泪流满面。这时,崔承捧着一壶出来,“陛下,搜出来了!”他掀开盖子闻了闻,又大着胆子喝了几口。“红枣味,甜的!”
玉如眉见他稍稍收回剑刃,便软声道:“哀家不过试探一二,皇帝何苦这般;.
皇帝仍未将剑收入鞘中,而是扫了一眼崔承。崔承知道何意,满头大汗,奉枣茶于太后面前,战战兢兢道:“请太后喝茶。”
皇帝这是不尽信呢,要太后亲自喝了才罢休。玉如眉气得语无伦次,“放肆!真是放肆!哀家凭什么要喝!”皇帝轻笑,“若是阿楚有个三长两短,朕绝不轻饶这大殿中任何人。”任何人,自然也含了玉如眉。
她心心中戚戚然,恨自己儿子不孝,又恨自己出身,捧起茶壶,将其中剩下的枣茶一饮而尽。
然后将茶壶摔在地上。
瓷片炸裂,散了满地。
她恨恨道:“哀家骗她这是避子汤药,谁想到她丝毫不犹豫,一口喝下!”“她压根就没想同你留个子嗣!”
皇帝收剑入鞘,神色莫名,睨了一眼玉如眉,“朕与阿楚已有孩子,她既不想留子嗣,那便不留。”
玉如眉今日被吓得肝胆俱裂,如今稍稍放松,便口无遮拦。“皇帝还真当她是当年楚楚?你疯了不成!她早就死了,你如今找了个替身陪伴罢了!”
玉如眉知道这是皇帝心中伤痛,毫不吝惜的用尖锐的话狠狠扎上去。然而,这话却未刺痛皇帝。
相反,皇帝像看傻子一般看她,“朕同你说不通。”“总之,今后你不许再召阿楚上前,若再有下次逼她喝什么吃什么,休怪我无情。”
玉如眉大喊,“哀家是你的母亲!”
皇帝按了按额角,嗤笑,“朕知道,所以朕事事宽容。”他又严肃道:“可终归,有个限度。”
皇帝转身要走。
可玉如眉却疯了似的指着他质问:“当年是哀家有错,可也有无可奈何之由,烬人.…….”
“当年?母后是说蓬莱殿内意图刺杀阿环的宫女,还是少阳殿中,已将毒药下至阿念杯盏中的内官?"皇帝并未回头,冷声问她。都不是。
玉如眉摇头,她说的是赫连烬少时之事,可他,似乎早就忘了。她如鲠在喉翻来覆去想了数年的那些事,在他的生命中,似乎只是一阵轻微的颠簸。
皇帝大步出了寿宁宫。
将手中剑抛至崔承手中,“收好,别露出来。”崔承犯了难,这么长一柄宝剑,他如何藏得下!他又抛给冯让,“速速收入延英殿!”
吩咐完,崔承才发现皇帝面色有点白,按着额角大步走着。这是头痛又犯了!
他随手抓了个内官,“速去唤御医来。”
帝王大步往紫宸殿去。
一众宫人跟在后头,连呼吸也放得极轻。
“传御医去紫宸殿候着。"他扶着额头,脚步有点乱。崔承道:“奴已吩咐过了。陛下头痛之症,许得尽快看才行。”“先给皇后把把脉,朕无事。”
崔承不答话,心想娘娘定然无恙,可陛下未必。好了有些日子的头痛,今日为何忽然又犯了?莫非是被太后那些话气得?
可崔承觉得,更可能是被娘娘吓得。
虽说陛下这些年雷厉风行,罔所顾忌,可今日一听皇后被逼着喝药,便这般慌张,想来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