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雪野乡遥遥在望了。
沉河对周琴说:“我们先在沉砚他们家里住一段时间,过段时间我们就能把房子立起来,到时让你住新房子。”
他们还不知道给他们已经修好新房子的事情,大家为了给他们惊喜,都刻意瞒着他们呢。
沉勇和沉冰都没有说。
所以他们以为他们回去后,还没地方住。
周琴点点头说:“二十年风餐露宿的生活都跟你过下来了,还怕这个?”
沉河就傻呵呵地笑了,他虽然一生落魄,但娶了个好老婆,生了两个好孩子o
他的一生,并不算失败。
“要落车了啊,大家检查下自己的东西,别落车上了。”
拐过最后一个弯道后,司机大声说道。
这意味着,沉淮山和沉河阔别十年的回乡之旅终于要到达终点了。
沉河和周琴开始收拾东西,他们千里迢迢带来了满满的几大包葡萄干、杏干、核桃还有疆高官绒棉织成的布匹。
沉河和周琴肩扛手提,沉淮山也背着他十年前离开雪野乡背着的那个背包,下了车。
踏上了雪野乡的土地。
一抬起头,就看到墙上大大的字。
学石见,比贡献,争当新时代标兵。
石见精神放光芒,振兴中华勇担当。
不禁咧开嘴笑了。
他们刚看到石见这两个字,很快就在人群中看到了石见这个人。
和石见一起的,还有一大群人,都是他们的家人,他们全都来接他们了。
沉砚他们估摸着时间,知道应该就是今天到。
所以沉砚带着两个小家伙,沉墨一家四口,沉勇、沉冰都来了。
十来口人,黑压压站在那里,脸上微微带着笑,看着客车慢慢停在停车坝。
然后他们看着他们下了车来。
所有的目光交汇,许多人的眼泪就这样无声滚了出来。
沉砚虽然强制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此刻,都忍不住红了眼睛。
十年的阔别啊!
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呢。
“爷爷,二爸,二妈。”
大家都各自喊着,但是喊过之后,大家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保持着一种沉默。
话虽然没说,但动作却是那么亲热。
沉砚,沉墨和沉勇早已经上去帮他们把东西扛了过来。
走了几十米后,才有人说话。
沉淮山走在后面,情不自禁地摸着沉砚和沉墨的头。
“一眨眼都这么大了。”
这下所有人都没忍住,哭了。
不过情绪释放后,大家很快就变得亲热起来,似乎一开始的那层隔膜一下子被冲没了。
大家愉快而兴奋地聊起天来,问东问西,聊了大半天。
“一路走来很累了吧?”
“不累,回家来高兴。”
沉河说:“一路都听人在讲石见石见的,没想到你这么出名。”
“二哥现在可是大作家,全国人谁不知道啊。”沉勇接话。
“沉砚的那个小说在哪里可以听呀?我想听听。”周琴问。
孙云说:“二妈,今晚就能听,你到时和我们一起听,邻居都来听呢。”
周琴握住孙云的手,点了点头。
然后沉河和周琴把沉白芨和沉天冬抱过去,一路亲昵得不行。
沉天竹和沉杜衡就扶着沉淮山,慢悠悠地往前走去。
沉天竹姐弟要用很大声音才能和沉淮山沟通,把大家都逗笑了。
旁边的人看到沉家一家团聚,也不由得为他们高兴,纷纷和他们打招呼,有些熟一点的,还上来问候了很多话。
之前要走许久的路,似乎一眨眼就走完了。
他们到了燕塘生产队时,那栋新房子是那么扎眼。
沉淮山忍不住问:“谁家在我家屋基上修了这么大一栋房子啊?”
沉河也疑惑地说:“爸,这地基估计不是我们家的。”
其他人都笑了。
这时沉勇才说:“爷爷,爸,这是大哥和二哥给咱们修的房子。”
“啊?”
沉淮山、沉河和周琴都惊呆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么大一栋房子竟然是为他们修的,他们就没有住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房子。
沉河看向沉砚和沉墨:“这是真的?我们怎么能住这么好的房子呢?我们都穷惯了————这花了很多钱吧,我们也没这么多钱给你们啊,这房子我们住得不安心,还是你们住吧。”
沉墨说:“二爸,这房子的确是修给你们的,我也不会说啥话,这是我们兄弟的心意,你们千万不要拒绝,这些年你和二妈带着爷爷,吃了很多苦,这房子不算什么的————唉,我真的不会说话,沉砚你说吧。”
沉砚笑了笑说:“二爸,实话告诉你们,我很快就要去沪城了,不怎么回来了,大哥大嫂以后会修一栋更好的房子————现在这房子也修好了,你们不住就空着,空着更浪费,你们看着办吧。”
“————”沉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