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萧夙朝忽然低头,鼻尖几乎要触到她的,帝王独有的压迫感混着温柔的气息将她笼罩,"朕的江山万里,哪及得上你眉间一点朱砂?"话音未落,他已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听,它跳得这般快,全是因为你。"
一旁魏璟园握着画笔的手剧烈颤抖,颜料滴落在宣纸上晕成墨团。她强压下心头惊涛骇浪,垂眸装作专注作画,却将殿内旖旎尽收眼底——世人皆知陛下铁血手腕,却不知这位九五之尊,竟能对着皇后说出这般缱绻情话。
澹台凝霜脸颊染上绯色,挣扎着要推开他:"没个正形!外头还有人呢……"话未说完,萧夙朝已俯身含住她微张的唇,龙袍下摆如潮水般铺开,将两人裹进一片温热的明黄之中。殿外风雨呼啸,殿内却自成一方温柔天地,唯有烛火摇曳,将缠绵身影投在绘着百子千孙图的屏风之上。
良久,萧夙朝恋恋不舍地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气息交融:"朕抱抱朕的皇后怎么了?走,朕带你去玩。"他的声音里满是撒娇般的委屈。
就在这时,一个暗卫如鬼魅般走到江陌残身边,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江陌残原本淡然的面色逐渐严肃起来,上前一步禀报道:"陛下,荣亲王遣人来说,薛丞相对于薛明珠薛小姐被送回府的事情很是不满,这会儿正跪在御书房外,想请问皇后娘娘,薛家小姐错在何处。"
萧夙朝眼神瞬间冷冽如冰,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他低头看着怀中的澹台凝霜,眼神又变得温柔起来:"落霜,送皇后娘娘回龙涎宫,没有朕的命令,龙涎宫禁止旁人进入,不包括太子、睢王、锦瑟帝姬、锦华公主。"
澹台凝霜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伸手轻抚他紧皱的眉头:"你万事小心。"
萧夙朝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轻轻一吻:"嗯。"随即转头对江陌残下令道,"江陌残,传旨今日选秀到此为止,此事莫要再提。另外,着尚宫局送些稀罕物件到龙涎宫,供皇后娘娘把玩。"
江陌残恭敬行礼:"喏。"
萧夙朝又看向澹台凝霜,柔声道:"走,朕送你回去。"
澹台凝霜摇了摇头,眼神坚定而温柔:"你快去吧,臣妾等陛下。"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便在落霜的搀扶下,带着九尾银狐转身离去。萧夙朝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那抹倩影消失在雨幕中,才收回目光,周身气息骤然变得冷硬如铁,迈步朝着御书房走去,一场风暴,似乎即将在这皇宫之中掀起。
暴雨如注,御书房外的汉白玉台阶已积起薄薄水洼。七十多岁的薛丞相白发浸透雨水,深紫色蟒袍紧贴佝偻的脊背,膝下的青砖被血水晕染出淡淡的褐痕——不知是跪得太久磨破了皮肉,还是暴雨裹挟着他的尊严一同碾碎。当萧夙朝玄色龙纹伞盖划破雨幕的刹那,老臣浑浊的眼底迸发出灼人的光。
"薛丞相想逼宫?"萧夙朝抬手止住仪仗,鎏金镶玉的冕旒随着动作轻晃,将雨帘切割成细碎的金芒。他望着台阶下如折翼孤雁的老臣,声音冷得能淬出冰碴,"本朝开国至今,还没有哪个臣子敢在朕的御书房前这般撒野。"
话音未落,一道明黄龙纹伞盖斜斜探入雨幕。荣亲王萧清胄摇着折扇从廊下转出,玄色劲装裹着修长身形,嘴角勾起痞气的笑:"哥,晚上我想去你那蹭饭,王府做的菜我吃腻了。"他故意将折扇敲在掌心,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薛丞相,"您瞧瞧,这雨下得,把老人家淋病了可不好。"
萧夙朝眉峰微挑,余光瞥见幼弟藏在袖中的匕首——那是他十八岁生辰时,兄弟俩夜探匪寨缴获的战利品。掌心微微发烫,想起当年替幼弟挡箭时,少年哭红的眼睛和此刻眼底暗藏的杀意如出一辙。
"准。"萧夙朝接过萧清胄递来的干爽锦帕,随意擦了擦指尖雨水,"不过下次想吃御膳,记得提前让膳房准备。"他忽然转头看向薛丞相,龙袍下摆扫过台阶溅起的水花,"薛卿若无事,便先回府。朕记得你府上的芍药该开了?"
萧清胄趁机揽住兄长肩膀,将人往御书房带:"那别淋雨了,去御书房说。哥你着凉了皇嫂可是会心疼的。"他故意加重"皇嫂"二字,果然见薛丞相身形一晃,膝盖在青石板上蹭出刺耳声响。
萧夙朝似笑非笑地斜睨幼弟:"就知道拿你皇嫂堵朕的嘴。"踏入门槛的瞬间,他不着痕迹地按住萧清胄握刀的手,压低声音道,"别冲动。"廊下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混着雨声,将这句话搅成细碎的呢喃。
江陌残抬手推开御书房朱漆大门,金丝楠木的门板在雨雾中发出沉重的吱呀声。萧夙朝踏着玄色蟒纹靴跨过门槛,龙袍下摆扫过鎏金蟠龙纹的门槛,转身时冕旒撞出泠泠清音,他随意落座在紫檀龙椅上,抬手示意:"清胄坐。"
话音未落,檐角铜铃骤然急响。栀意撑着茜色鲛绡伞冲进雨幕,月白襦裙沾满泥水,鬓边绢花也被雨水打蔫,却仍攥着伞柄行礼:"请陛下安,皇后娘娘怕您淋雨,特命奴给您送伞。"她将伞递上前时,腕间银铃随着动作轻晃,在雨声里添了几分细碎的清脆。
萧夙朝接过伞柄的指尖顿了顿,伞面还带着澹台凝霜特有的玉兰香。他喉结微动,刻意放柔了语气:"辛苦